“对了,我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桂花?”范衡阳从未见过有人像莫经年这样喜欢桂花的人,手帕上绣着桂花图案,熏香也是桂花味的,喜欢喝桂花茶,喜欢吃桂花糕,反正是跟桂花沾边的他都喜欢。

    “我父亲是南苏人,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在南苏生活了几年。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有许多桂花树,而且出门就能吃到桂花糕,可能是小时候的习惯吧改不了。”

    关于莫经年的身世,范衡阳多多少少的还是了解一些。

    范衡阳的父亲身份低贱,原是南苏一个酒楼卖唱的。那时候莫经年的母亲莫昭因错被贬南苏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莫昭被贬出京心情自然颓废,不免时常去酒楼喝酒消愁,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莫昭便有了身孕。

    再后来莫昭因赈灾有功加上朝中朋友帮衬,又回到了京城,只是这一回并未带回莫经年父子。因为这莫昭早有家室,家里的正夫又是个厉害的,所以莫经年父子一直留在南苏生活,直到莫经年六岁了二人才搬到京城与莫昭同住,莫经年的父亲得了个侍夫的名分。

    父亲是那样的出生,莫昭对他们父子二人也是不咸不淡的,虽说嘴上不说,但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毕竟她此时已官升四品,而莫经年父子是她人生最低谷的认证,她又怎么会喜欢得起来呢。所以当时太夫身体欠佳在朝中广选祈福的侍子时,莫昭自然而地将他推了出来,送入了宫中。

    “哦,原是如此。”范衡阳语气平淡地回道,有些事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莫经年看着天上的圆月不由得想起了,范衡阳十三岁时在中秋夜宴上做的那首词‘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自己和她这辈子怕是无缘人长久了。

    转头看向范衡阳,她此刻同样也望着天上的明月,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贺知染么?“阿衡,今晚的月色真美。”

    范衡阳听到莫经年的话,转头看着他打趣道“莫经年,这话可就不要对我说了哦,留着以后对你妻主说。”

    莫经年不解“为何?”

    范衡阳解释道“因为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表明心迹时说的话就是‘今晚的月色很美。’这句话。”其实这话是出之日本作家夏目漱石,他将英语中的iloveyou翻译为了‘今晚的月色很美’。

    莫经年听完范衡阳的回答,心跳如擂鼓,难道范衡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了么?她知道了自己喜欢她是吗?那她刚刚的回答不就是表示她不喜欢自己,是让自己放弃的意思是吗?“然后呢?女子接受了男子的心意了吗?”

    范衡阳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渴求答案的莫经年,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道“不知道,那本书是个残本。”

    “是吗,真可惜。”莫经年哀伤的道。

    范衡阳没看莫经年,语气平静的道“一本书而已,喝茶吧。”

    此时的范衡阳是万万不敢去看莫经年的,莫经年的心思她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看得出来这几年莫经年是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的,可是感情这样的事哪又是能藏住的呢?

    他的感情都寄托在了那送给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双肩包里了,莫经年在这两年时间里给自己做的双肩包都不下二十个,没隔多久便送来一个,这些范衡阳不是看不见。只是有的事情只要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的自己好不容易能脱离皇宫这个囚笼,当然不会马上戴上婚姻这副沉重的枷锁。

    最主要的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心咒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每次发病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一次比一次疼。好几次都疼晕过去了,期间也吐了好几次血。这也是为什么女帝一直没强迫自己像太女殿下和范司夕那般早早地参与朝政,只是让自己好好读书的原因。

    同样也因祸得福,因为不用参与朝政,所以避免成为了太女殿下和范司夕的眼中钉肉中刺,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可是现在自己及笄了,不参与朝政是绝不可能的,朝廷的事情错综复杂,一个不慎便万劫不复,又何苦结婚害人呢。倒不如孑然一身,乐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