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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帕希纳佛兰的十分钟,其可信度跟我向伊莱翠打包票,我会认真执行任务一样,非常不可靠。无数的十分钟过去之後,我们终於抵达了果园门口,看见了第一棵结了油绿sE梨形果实的果树。

    cHa在我头上的旗应该可以拔下来了?

    我出气多、进气少,几乎已经半挂在帕希纳佛兰身上的,出现在两支队伍面前。但出乎我意料之外,洁妮冲是冲过来了,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对我的状态嘘寒问暖,安洁莉娜也只是默默的拿出清凉药膏递给我。再看队伍A的成员,也都是各各面sE凝重,只草草对我扫了一眼,便把重心都放到帕希纳佛兰身上。

    他们招手让帕希纳佛兰过去,等到青年把我架在树桩上安置好,困惑地走过去时,原先被队伍A遮挡住的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便露了出来。

    「卡古丘?怎麽了?」

    小男孩向帕希纳佛兰行了个标准军礼,稚nEnG的小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报告道:「今天稍早,我和父亲巡视林地的时候,发现有异常状况。大约十六棵果树树皮有被动物利爪撕裂痕迹,果树品种约有五种,种植位置分散在三个区域,初步判断并非专门朝特定树种下手。」

    卡古丘一板一眼的报告很快就被队伍A打断了。盾勇沉着脸,表示他们刚抵达果园入口,就看到站在这里等待帕希纳佛兰的小男孩,在双方换过情报之後,他们立刻掌握了第一手情报,同时也进入果园中进行多方会勘,已确认过果园里确实有不知名生物啃蚀和破坏的灾情,但小男孩的报告不够详细,他们要求启动更进一步的调查。

    帕希纳佛兰额角的青筋好像有点蠢蠢yu动。他朝卡古丘投去询问的视线,小男孩挺起x膛,点头,认真描述了一遍被折裂的果树枝g上的撕扯咬痕、树皮上的爪印,并补充说明特定品种果树被撕裂树皮後lU0露出的柔软树心,没有被啃食的痕迹,最後他说:「父亲判断受害范围不严重,但还不能确定作案动物的物种和原因。」

    「何须怀疑,能造成如此范围的破坏者,只有一人。」

    「没错。这种犹如游戏一般、毫无章法、随心所yu毁坏物品者,也只有那位了。」

    现场安静了半晌,队伍A的成员好像很不习惯没有人跳出来跟他们对呛似的,居然也略慌张了起来。帕希纳佛兰慢吞吞地扯扯嘴角,委婉道:「卡古丘一家人是克玛西亚领地世代传承的守林人,他们的判断往往具有非常高的价值。」

    「多谢您的称赞。」小男孩庄重地颔首,目光直视盾勇,说:「父亲的判断是,今天凌晨时分,两只或两只以上的大型狩猎动物,为了狩猎和逃命而闯入果园,在过程中造成环境破坏。如果是各位所说的那位,」他微微迟疑地扭头看了看帕希纳佛兰,得到对方的鼓励後,继续说:「很抱歉,我想你们可能都猜错了。因为,在场没有找到符合熊类爪痕的破坏痕迹、果园也从来没有种植过符合殿下喜好的果物。」

    终於等到有人来反驳的斧兵兴致B0B0的跳了出来,讥笑道:「哟,你才几岁,就知道公主啦?来,说说,你一年见公主几次面啊?你跟我们一样,专门研究过她?」

    周遭一阵大笑,卡古丘胀红了脸,捏住拳头正要说话,盾勇又截了他的话头,说:「你们的判断也差不多就是那麽专业了吧。可是不觉得避重就轻了吗?大型狩猎动物?野狗?野猫?还是山猪?不如这麽说吧,我在首都郊区曾目睹十数只野狗所造成的破坏,远不如刚才所见惨重。何况单论T型,野狗能与黑熊b肩?」他轻蔑地摇头,「你们反覆强调此处缺乏诱引公主前来的因素,却没想过这个理由也能应用在野狗之上?野狗狩猎着狩猎着,为何来到这里?此处可是果园啊,既未放养J鸭、也未畜养家牲。若说是野猪为了觅食而来此撒泼,彷佛还有点道理。」

    半低下头,在覆盖住嘴唇的手掌的掩护下,我看见帕希纳佛兰做了个类似叹气的动作,再次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笑容。轻柔但是坚定的表示因为猫狗等大型野生动物的狩猎行为,导致环境破坏,这在克玛西亚领地是很常见的事情,他看起来像是想顺便解释一下如果是野猪,那麽环境可能会被破坏的更严重的原因,只是队伍A似乎也不大想听他说话。

    众人吵嚷不休,我带着我方队员默默站到了帕希纳佛兰的背後。争执了又有五分钟左右,眼看对面看队伍A就要自动散开进行任务,帕希纳佛兰赶紧妥协,即刻派人通知领主定夺,另外调派警备队员上山,除了在关键地点设置感应器之外,并协同卡古丘一家人,增加巡山人员的巡逻密度。但队伍A又嫌这样做不够全面有效,只差当面质疑帕希纳佛兰球员兼裁判,会放水公主,他们要让自己人留下来埋伏守山。

    帕希纳佛兰终於放弃了风度,僵y的告诉队伍A,他没有权力允许队伍A如此做。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派下山联络克玛西亚侯爵的仆人带了通讯器回来。通讯器里,侯爵先生那把淡漠威严的声音清晰且沉稳地传了出来:「悉听尊便。」

    克玛西亚侯爵一声令下,警备队员和守林人们纷纷退出北坡,在山麓地带布起防线。队伍A的贵族们联络上了自己的属下,调兵遣将补上了人力缺口。眨眼之间北坡里埋伏了大批士兵,几乎已经到了不小心跌倒都可以踩到好几张脸的程度。这麽大张旗鼓的作法,不知道有没有引起公主的注意,反正是让邻近北坡的达雅子爵领紧张了。队伍A的贵族联合军进驻北坡隔天,达雅驻军也声势浩大的沿着北坡边缘拉出警戒线。随即的,根据多米诺骨牌效应理论,西北边与达雅、克玛西亚相接的拉贺敦男爵领也增派守军到边境观光了。

    「你知道吗?」杰尔若有所思地对我说:「我现在才开始认真怀念斐迪南了。」

    我接下他交给我的单筒望远镜,靠在克玛西亚主堡的五角塔楼观景窗边,犹豫要不要再观察一下北坡那壮观的军队布局。

    「不要说,让我猜──」我捏了捏望远镜冰凉的伸缩筒身,趁着斐迪南公爵和克玛西亚侯爵在议事厅里议事的机会,回想了一下赫拉休伊的的样子,然後清清喉咙,正经地开口:「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古老的谚语教导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卓绝的智计,宛如雕刻JiNg美的一套十二只俄罗斯娃娃,一环鈎着一环、一计背後也许还有一计,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问计画领衔人大名,并有此殊荣摇一摇他的脑袋──想必能听见壮阔悦耳的万顷海浪声。」

    「俄罗斯娃娃是什麽?」

    「呃,一种大小相套的空心木头娃娃,通常十二个一组,可以让你享受拆礼物拆到天荒地老的快感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