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他自幼戴的?”
史锦大乐,指着湘云的镯子道:“郡王不遮不掩的,袖口一捋就能看到。像这种王侯公爵的随身之物,大家还是要有心留意的。”
“原来如此。”湘云用手指把金镯转了一圈。
说来也怪,这东西分明金子做的,又有破石裂山之力,拿来手里却不太重。而且不知为何,看着分明大小不对,套在手腕上却正正好,竟像是订做来的。
史锦凑上来:“姐姐,给我看下。”
“看看可以,不许……”湘云想到坏了边儿的木案,哪敢让他胡来,交过去还不忘叮嘱。
史锦摇头晃脑:“不许磕着碰着。”他啧啧两下,虽一副不在乎的样儿,好歹还知道轻拿轻放,“姐姐,你至于吗?郡王送的东西,你就这么珍惜?”
湘云心道:我哪里是怕镯子磕到?我是怕你磕到了抹鼻子。纵再给你几个本事,也比不过这东西厉害。
她暗暗琢磨,这玩意儿不像湘东王府所说,是能工巧匠可以打造出来的。但究竟源于何处,又说不清楚。只能从太妃对自己金麒麟的态度隐隐猜测,或也是道士和尚送的。
可这想法,如无源之水,再没有可以应证的。
她正思索着,外面来报:“三夫人让婆子给大姑娘送东西来了。”
湘云接过锦囊,取开来看,见里面有一道折好的符纸,不禁纳罕:“这是什么符?”
“三夫人在红鸾宫给姑娘求的,不能拆开,让放在贴身香袋里。”婆子回道,“过几日还要带大姑娘去还愿呢。”
真是着急。
湘云郁郁不乐,却难以违背,只得放了。
偏身边那两个,一个双手合十,另一个只是笑,竟都像是乐见的。唯她自己,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暗暗埋怨叔叔婶婶何至如此,虽说郡王看着不差,可几番举动,倒像自己上赶着要嫁对方一般,做出委曲求全的模样,好没道理。
天底下求媒取亲多是男方主动,难道自己就要死赖着对方吗?
翠缕事后却劝道:“姑娘常说不拘小节。这不是郡王安排的,姑娘不该气到他身上。而且最要紧的,姑娘和郡王一起玩时,很是高兴。”
“我没气他。”湘云把书卷盖在脸上,“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小气到把他算上。我就是恼八字没一撇呢,就这个担心我得罪他,那个发愁我得不得他的心。”
翠缕撇嘴:“那他得不得姑娘的心?”
“还……成吧。就,马马虎虎。”湘云说不出谎话来,得了问就心直口快起来。幸好反应及时,一双明眸眨了眨,到底寻了个中间词。
翠缕刮脸颊:“羞羞羞。”
“我才不羞。他好好的,我总不能没来由地说他坏话。”湘云当即去推翠缕,主仆两个又说又笑地跌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