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想得通透。白家没有守着一处的习性,白圭所做之事在当时也是冒险至极。他并不拘泥于一处,发展的是六国的商业往来。白雪受自己父亲的影响极大,又非常自信。魏国已使她厌烦厌倦,如今又有个当红的狐芙成日来找不痛快,那么为什么不换个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呢?

    白雪周游列国多年,对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如今,她在卫鞅的身上看到了搅动历史风云的气息和能力。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如果投资他,或许能成为和自己父亲一样的政商传奇。也可以使白家一直触及不到的秦国安上扎扎实实的根。

    如此想着,那因为狐芙引起的恼怒也淡去了不少,甚至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次机会。

    白雪将这个念头和伯山香兰姑姑说了之后,他们沉思了片刻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可。白家的商号遍布六国,换任何一个居处都不是问题。而且白雪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总觉得白雪非池中物。就算离开了茅津渡,白家的一切也足够白雪过好此生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至于去处,两人早就置之度外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白雪便让伯山和香兰姑姑开始操持着离开魏国的计划。好在白家每半年都有各地商号的掌事来洞春香交接,这次正好逢上,正是天意如此。

    白雪将很多家当和能够运输的物件都通过白家的渠道秘密地交给了掌事,并延后了下一个年度的大会。在掌事们的帮助下,除了这别院的房子没法动以外,其他的搬迁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只不过这件事情,挡不住悠悠众口,还是传了出去。只是没人知道白雪究竟要去哪里,猜韩国,猜齐国的都有,就是很少人猜秦国。

    这件事情自然传到了狐芙的耳朵里,然后被她截获了。她用细长的手指捏着远远送来的香甜水果,严重划过一丝犀利,那好看得不似凡人的狭长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左右端详。外人看来饶是风情万种,极为妖孽,都无法多看两眼,生怕被夺去了魂魄。

    想走?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狐芙眯起了眼睛,这小小的表情都叫人迷醉。对于白雪的行径她吃惊又不吃惊。她知道白雪骄傲得狠,自己要借别院这件事情,定会惹怒她。她以为白雪会让宫中的势力给自己好果子吃,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连挣扎都不做,便废弃了这茅津渡。

    难道她也觉得这魏国气数将尽吗?

    狐芙笑了起来,笑得风月失色。底下的侍女们只当是夫人知道白家要离开,心中告诉能够得到茅津渡的封地围猎玩耍呢。这个夫人可是怎么穷奢极靡怎么来,玩乐的法子多得令人咋舌。

    不过白雪想走,可没那么简单。

    狐芙心中还是有些自信的。不知道当白雪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她的嘴角又荡起了极具春/色的笑容。

    白雪不知这位深宫夫人的心思,花了好些时日终于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卫鞅也被魏昂借由各种借口辞官回乡,从魏国的为政体系中逃脱出来。现下也住进了白雪为之安排的驿站,随时准备启程前往秦国。

    这一天离得越来越近了,白雪经常一个人待在茅津渡的渡口看着泛黄的湖面静静地发呆。此次一走,再想回来是断无可能了。说没有不舍定是假的,她从小便长在这个富饶的水边,然后每年随着渡口的商船游历六国,在父亲的教诲下,慢慢理解这个世界。

    她知道,离开不是退让,而是新的起点。只是,以后想再去白马山紫谷河就很难了。至少,不像在茅津渡出发这般方便。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紫谷河也已经今非昔比,因为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商路通达之后现在也在白马山的山脚处设立了岗哨,已经很难见到那如同仙境一般的美景了。

    离要走还有三四天的光景,白雪正在忙碌着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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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点和整装,基本上已经考虑周全,轺车也已经准备好。等到约定的时间,便会带上卫鞅一路向西。只不过,那天正午时分,突然从白府外传来了狐夫人信使求见的声音。

    又是来耀武扬威的?

    白雪本想闭门不见,怎奈何这最后关头,她不想出任何岔子,而这信使又坚持得很,非要单独见白雪,只好让伯山放他进来。

    信使浓眉大眼,看起来竟然也很俊俏。他进了内院之后,白雪摒退了所有人,算是给魏王卖了个面子。信使也不墨迹,直接从宽大的袖口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可真的是巧夺天工,青铜所制。在那个时代,青铜器本来就是贵胄所用,精贵得很,更何况这种小件物件,更是价值连城。

    果然像传闻说的那样,魏王将天下至宝都送给了这位狐夫人但求美人一笑。随便一出手,就是市面上值千金的稀罕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