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此前他仗着温雁菱没有证据和供词抵死不认,如今便是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大安律法严明,若是证人说出供词,那便绝不可作假,若是发现是假证词,直接便可判斩。更何况,私账被查他竟不知,此时已无力回天。

    可他死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错了,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

    为什么侯夫人会突然查账?为何方掌柜和李锐会如此轻易便招供?为何私账都被查出来了?

    难道真是因为老侯爷显灵了?

    许大人一一判了罪,各掌柜、管事有牵连作假私吞主家财产,罚苦役五年,私造账册加罚三年,念在转做证人及时醒悟,减刑一年。

    此外刘石作为主犯,且私吞了大量侯府财务,他的尽数财产都赔偿给侯府,抄家处置,刘石流放苦寒北地终身奴籍不得恢复,家人共同流放三年。

    围观的人被这重罚给吓到了,纷纷倒吸一口气,其中道理自然也明白,这毕竟是荣昌侯府,圣人亲封的爵位,京兆尹自然要以儆效尤。

    官差压着众犯人要下去,温雁菱站在中间朗声道:“诸位稍等,许大人,我有几句话想讲,请您做个见证,可以吗?”

    许大人点头同意,不在意这侯夫人再多一件事,而且只是做个见证而已。

    温雁菱展颜一笑,面朝外面围观的人,徐徐道:“我知这几日上京城中关于我和侯府的流言满天飞,其中内容我已皆知,而罪魁祸首也是我侯府的这位刁奴,不过,我希望诸位帮我传个话,从今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关于我的、侯府的、温家的流言蜚语,那我温雁菱必然不会轻绕。”

    “我温家世代书香官拜太傅,我侯府乃圣人亲封爵位,而我温雁菱乃是温家娇养长大的姑娘,此后,若是有人说侯府不是,那我就告他藐视圣人,对圣人亲封的爵位质疑,藐视皇族的罪,诸位可回去好好查查。”

    “若是有人说我的不是、和温家的不是,那我便私下解决,诸位放心,我绝不会让许大人抓到我的把柄,当然我也保证对方性命无忧。”

    围观的人中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众人见状纷纷后退,有说了闲话腿软的甚至跌了一脚,此刻温雁菱仿佛从地狱而出的修罗,她的每句话都带着森森寒意,与不容置疑的威慑,众人成功被她吓到了。

    见众人的反应,温雁菱十分满意,她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笑,轻轻柔柔道:“我说的话大家都记住了吗?记住了便最好,还要麻烦诸位帮我散播一下,最好让上京的人都知道,若是到时候有人出了错,那还挺让我为难的,我毕竟还是一个弱女子,我们温家和侯府最是与人为善,我家侯爷总是告诉我不要仗势欺人,如此还请大家不要乱说话哦。”

    众人:呵呵呵呵呵,您这与人为善当真不是说说吗,为什么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

    这场轰动了全上京的案子结束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罗裕从人群中走出来,围观的人太多,他被韩栋护着挤了好半天才出来,摇着扇子他叹了口气,“这是半个上京的人都来看热闹了吧。”

    说完他冲着韩栋得意一挑眉,与荣有焉道:“瞧见没,你家夫人在我的教导和帮助下,惩治了恶奴,如今这样子是越发有了侯夫人的气度,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当真配得上我了。”

    韩栋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为夫人辩解,“爷,即便是没有你,夫人也能收拾了刘石,不过是费些时日而已。再说,若不是夫人查账看出端倪,恐怕你不知何时才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侯府产业说不准要被你败光了。综上所述,您不过是给夫人锦上添花罢了。”

    “韩栋,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不想干了是不是!你看不起我是不是!”罗裕咬牙切齿盯着韩栋,“就算是锦上添花那又如何,那也是我的夫人,我夫人如此聪慧厉害,我骄傲。”

    韩栋沉默半晌,“您说得对。”

    温雁菱看着许大人把刘石等人压下去,让跟来的小厮一同去刘石家抄家,把刘石吞了金银都拿回来,这才带着丫鬟准备回府。

    外面人群都散开了,她忽然瞧见人群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旁边的人与韩栋特别相似。温雁菱别开头,一定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