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停，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长廊外有一溜路灯，水洗过的灯光泛着莹白，蒙在水雾里，看不真切。
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正确的答案，他一时间有点激动，重新确认了一遍：“你说‘可以考虑’？”
林树故作不耐烦地点点头：“对，说了，怎么样？”
方也突然笑起来，是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相比起喜形于色的方也，林树内心则多是懊悔，他刚刚怎么一下子说偏了呢。
可能是方也看着实在太过可怜，林树不想伤害他，所以才不小心说漏了。
林树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看着方也惊喜的表情，林树也觉出一点淡淡的窃喜来。
林树迅速敛了心神：“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方也点点头。
“我送你出去。”林树说，“你等会儿把我的伞带走，还在下雨。”
方也这会儿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林树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点点头，人却还在站在原地。
林树往前走了两步，转身看他还站着，于是过去拉了一把，把人拉出来。
他把伞交到方也手上，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不放心，于是交代了两句：“记得回去之后发消息给我。”
方也立刻点头答应，人却没动，他身上还裹着林树的外套，拿着伞站在大门口，想说什么。
林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停下来歪了下头：“怎么了？”
“我明天可以来给你送东西吗？”方也问。
他说完，指了指身上的外套和手里的伞，然后补充，“还有我送你的书和钱若飞送的礼物，一起送过来。”
他生怕自己说得不够多，林树会拒绝他，所以想把自己明天过来的一趟说成是必要的，让林树没理由拒绝。
林树：“好，明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三点半下课，你来的时候和我说就好。”
方也：“我还在这里等你。”
说完，已经撑伞走进了雨幕里。
林树目送他走远，见方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在雨幕的遮挡下看不真切。
林树慢慢呼出一口气，他刚刚很紧张，几乎不敢直视方也的眼睛，但还是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方也应该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