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试过衣服之后，班里同学的情绪空前高涨，一整天的课都有些坐不住，老师干脆不讲课，每一位来上课的都交代了一番高考注意事项，然后让自习。
大家合资买了些毕业礼物送给老师，没上课就让课代表送去了办公室，这一天，没有严肃的师生关系，大家都是相互道别的朋友。
周心是下午的课，她刚进班，就看到桌上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栽种了一株粉红色的小多肉，是刚刚种下的，土还是湿的。
赵世界站起来，将一个小礼物盒子拿给周心：“周姐姐，桌上是我们给你买的小多肉，这个呢，是我单独给你挑的，我们知道你是第一次带毕业班，很紧张，所以想告诉你，你很厉害，我们都很喜欢你。”
周心看着赵世界又看了看底下的同学们，温柔地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只上了两节课，因为需要清空教室，所以整个下午，大家都在搬书打扫。
校方早早警告了不许撕书，不过还是有人偷偷撕了两本作业应应气氛，撕完之后乖乖扫干净扔到垃圾桶。
一向充斥着书本和卷子的教室猛然一空，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林树搬完最后一摞书，回班拿最后一点零碎东西，收拾完，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
班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没什么人，他只是安静坐在那四周看了看。
这是他熟悉的位子，可他又觉得陌生。
一直在右手边的书立不在，抬头可见的书山书海已经成了整洁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的是清凉的水汽，林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桌子，像是在道别一般，然后起身往外走。
离开教室之前，照例看了一眼高考倒计时——
距离高考四天。
赵世界和钱若飞两个人已经回家了，所以吃晚饭时只剩下林树和方也两个人，食堂人很少，两人草草解决晚饭，最终决定今天彻底放松一下，不刷题了，早睡一会儿，明天拍照的时候也能精神一点。
宿舍东西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书本和散乱的卷子，都是林树的。他一本本收拾出来，觉得用不到的，直接扔到一边，手法不可谓不狂放。
方也的东西整整齐齐摞在他的桌子旁边，他这会儿坐在桌子前，难得在看手机。
林树扔完书，收拾出一堆废纸，还翻出方也之前借给他的几本笔记，他拿着笔记，抬头要喊人，发现方也低着头，于是抱着本子探身去看他在看什么。
屏幕上是班级群的消息，林树看了一眼方也，见他皱着眉头，神色认真，不知道的以为在做数学题。
前一阵子的羽毛球社交让方也交到了不少朋友，班上的大半人他都说过几句话，按理说和班上同学不算陌生了，但林树却发现他同桌从来没在群里说过话。
林树抱着笔记本拍了一下方也，见他回神，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屏幕的方向：“怎么只看不发？你是不是没在群里说过话？”
方也干脆退出软件：“我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林树鼓励他，“想什么就发什么，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觉得好笑就打哈哈哈……”
说着，他掏出手机，单手打字，打完，点发送。
方也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点开看，是林树发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