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小说屋>青春都市>我竟然是白骨精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丑之经典
    还有就是像《宗定伯》、《新死鬼》两篇都是鬼欲吓人反被人欺的故事情节。

    前者使人忍俊不禁,后者读来更另有一番风味。

    《新死鬼》叙述一个形疲瘦顿的新死鬼,饥饿难耐,巧逢死及二十年的友人肥胖健硕,于是向其讨教如何才能够吃得饱,友人告诉他“此甚易耳,但为人作怪,人必大怖,当与卿食。”

    然而,新死鬼奔赴两家都没成功,反倒被利用,推磨碾谷,筋疲力尽。

    这样的故事情节,以鬼的两次上当,幽默地写尽了鬼怪异类的莽撞、不自量力,凸显了人的智慧与自信。

    至唐代,这类有牛僧孺的《元无有》等。

    《元无有》篇幅简短、语言清新,有六朝志怪的风格,而其更胜一筹之处在于:“题名‘元无有’。

    这表明唐时家已经深刻认识到的虚构性质,从中可见唐代与六朝的区别。

    此正如明人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二酉缀遗》中所说:‘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幻设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以寄笔端。”

    文中写四个短陋之人在赋诗联句:“齐纨鲁缟如霜雪,寥亮高声为子发”。

    “嘉宾良会清夜时,辉煌灯烛我能持”。

    “清冷之泉俟朝汲,难能可贵绠相牵常出入”。

    “爨薪贮小常煎熬,充他腹口我为劳”。

    诗句清新雅致不溢言表,然而,文末却一语道破此四人只不过是故杵、烛台、水桶、破铛四怪。

    这种结尾方式,让读者读后即会慧心一笑,在素朴诗句与杵、烛台、桶、铛的强烈反差触发之下顿生滑稽、幽默之感。

    其文似在纪实:记录故杵、烛台、水桶、破铛四怪幻化为人的奇妙之事,然已超出六朝鬼怪故事的旧制。

    这一点,从四怪赋诗“以纪其平生之事”便能了然。

    形制的成熟,愈加彰显作者审丑能力的提升。

    另有唐代李玫的《浮梁张令》。

    刻画了一个贪财的人张令、一个饿鬼“黄衣使者”。

    鬼性鄙陋,而人之卑劣更甚;鬼亦如人市侩,人亦如鬼丑恶。

    存活于世意味着人终不能幸免落入现世“琐、烦”的丑域之中,或受制于钱财,或听命于情感,等到摆脱生存之丑,生命即将耗尽时,命运带给人的又是一种让人“畏惧”死亡丑。

    《浮梁张令》带给读者的就是这样一种思考:人,无论贵贱,一生皆奔波、挣扎着从现世丑境最终趋于命运尽头之大丑之界。

    有人能够洞悟这一事实,有人却陷入泥泽不能自拔,被命运摆布得像只愚笨的玩偶,众生之相滑稽可笑,正如中“张令”,一生贪敛钱财,却也在贪财的死神面前,最终因吝啬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