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初和季伯常下了船,两家货物周转卸货,两人并没有在码头待多久,也没说暂别的话就被老爹抓回家,他打算晚点再过去看望季伯常。
回家的路上,任之初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回来后老爹的脸色不是很好,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他才发现老爹的脸愈发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锦城在旁边服侍着,也有些愁眉。
在马车上,他是个开心的,但老爹和锦城都有些奇怪,气氛瞬间凝滞下来。
“爹,你……”任之初酝酿了一下,关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任老爹抓着锦城的手,倚在垫子上,沉沉的脸让任之初有些难以招架,但老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有些幽怨的眸光盯着他,盯着他脚趾头都发紧,手指抠在一起,尴尬的发虚。
回到了家,一路无言。
任老爹终于坐在了家里的正堂上,锦城也不敢想从前那样坐在旁边,而是站在老爹旁边,神情肃然。
“之初!”老爹的声音有些苍老了,锦城沏了一杯茶端上来,任老爹喝了一口,继续说:“说下你这一次走船的经历。”
任之初以为老爹会狠狠的教训自己,责罚自己太过冒进,但他看到老爹对锦城还是和颜悦色,想着即便生气也不至于太过,于是他慢慢的把走船遇到的所有都告诉了老爹。
老爹神情毫无波澜,平淡道:“就这些么?”
任之初把跟季伯常一起待在贾正府上的事情都说了,脑子里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事。
他悄悄给锦城使眼色,锦城却摇了摇头。
任之初觉得有些奇怪,整个事情似乎走向了一个他不可预知的境地,“就这些了,爹。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道你们弄坏的那个莲舟是杭州府知州侯镜如的三公子,那莲舟是化名,因他从小就发育异常,就是成为天元也无人问津,勉强嫁给了润州的贾正,你们走之后,莲舟就变傻了,整天疯疯癫癫,跑到街市外面去,高低让人亵玩戏弄,那边已经闹翻了天。”
任之初听着这个奇葩的故事,他和季伯常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晚上潜逃入府,莲舟究竟如何,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于是他又把贾正怎么拘捕他,张老板和镇上那些的掌柜如何状告自己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他们就是想谋夺我们的家产,才把我和季伯常请进府里去,就是想让爹爹交钥匙。”
“这已经不关键了,侯镜如一定要找到弄傻他儿子的凶手!”任老爹拍了一下桌子,“现在马上就会有衙役请你们过去询问情况。”
任之初自然是不知道有两位奇侠帮他们脱了身,季伯常和他都不知道这内里发生的事,故而他壮起胆气,拍了拍胸脯,“我们什么都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就去!”
任老爹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天真,扭头看了看锦城,锦城俯下身子,“老爷,老爷别生气!”
“任之初,你听好了。”任老爹语重心长的说:“那些告状的又跑到杭州府去告了一遍,你这十来天不见人,那些衙役本来要发海捕文书,若不是你爹我打点了一番,锦城又回来了,你就进大牢了!”
任之初还沉浸在出游的美梦中,完全不知道背后已经有人替他挡了风,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你要跟我去知府那儿一趟。”
“哦。”
“之初,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