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但在避暑山庄里只会感受到满满的清凉和舒适,所以在庄子里四处巡逻的侍卫们心情并不干燥,其中还要属贺章之笑‌得最‌灿烂,他看着眼前晃荡的陈长舟,态度和善的跟他说着话,丝毫没有之前的不耐烦,这令反应迟钝的陈长舟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死缠着他问出个所以然来。

    “九如,你这是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瞧你那眼睛都快笑‌得成一条缝了。”贺章之以往的形象虽儒雅随和,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分傻气,这么少见的模样,怎能不让爱凑热闹的陈长舟好奇呢。

    贺章之挥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单纯的心情好罢了。”

    陈长舟翻了个白眼鄙夷地挥了挥拳头,这话糊弄谁呢,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贺章之这份喜悦当然源自昨夜,哄得了陆纭纭的顺从,惦记那档子事儿许久的贺章之在吃到肉之后,他餍足地抱着陆纭纭一夜好眠。

    这不,好心情从早晨一直持续到现在,逢人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章之得了什么毛病呢。

    别觉得他这样太小题大做,饿了许久的狼,好不容易吃了一次肉,搁谁身上都乐呵。

    不过,贺章之能够顺利吃到肉,也是费了劲儿,他胳膊肘子都快被陆纭纭给掐青了,现在一抬手臂,都还酸疼着。

    贺章之不以为然,这点小伤他丝毫不在乎。

    他想到昨晚崔婧雁写的那件事儿,就笑着套起陈长舟的话,因为他是知道的,长公主原先就没打算让陈长舟来,所以崔婧雁是从哪里得知,长公主要给自己与陈长舟相看的事儿?

    他问了问陈长舟,也不绕弯子,因为说的太委婉,就凭陈长舟这脑子,估摸着也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点。

    陈长舟听言,哄笑‌起来,“怎么可能啊,你家丫鬟从那里听来的消息?”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有这个意思,咱们俩的姐姐能不给咱们通通气?所以这消息准是假的。”

    陈长舟的想法与贺章之不谋而合,他摸了摸手中的剑,道:“这事儿你去告诉世子夫人一声。”

    陈长舟缩了缩脖子,不太情愿道:“别介啊,我这要是一说,不就是在提醒我姐么,到时候她肯定又换着法的给我相看了。”

    贺章之耐着性子给他把‌这件事掰扯清楚,说道:“现在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这件事儿,若是不及时阻止,被长公主得知了,咱俩可真就逃不过相看姑娘的这条路了。你得告诉着世子夫人,把‌这件事说的越严重越好,特别要指出是有人趁着相看姑娘的事来陷害你,这样一来,她说不定就歇了给你相看的心思。”

    陈长舟听明白了他的话,双眸敬佩地看着贺章之,道:“绝了!不愧是你,老狐狸!”

    贺章之无奈一笑‌,清隽的眉眼显得些许幽怨,他道:“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的。”

    陈长舟不想被家里随随便便的就给自己定亲事,他知道自己的姐姐陈长鹃的态度,所以陈长舟自从来了避暑山庄就没敢过去找陈长鹃,生怕被她拉着说亲事。这下子有了个暂时让自己耳朵清净的法子,陈长舟当然喜不自胜,他捣了捣贺章之的腹部,顽笑道:“谢了,兄弟。”

    贺章之笑‌骂:“现在又当是我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就替我半个时辰,如何?”

    陈长舟一挺胸,道:“没得问题!”

    贺章之感受拍了拍他胸脯,说道:“谢了,我很快回来。”

    陈长舟望着他颀长的背影,脚步往一边走去,二人背对而驰,走向不同的方向。

    金嘉灵所在的院子栽种着片片青竹,毕竟怀着身孕,她就算再怎么喜欢花儿,也只能按耐住心思,住进了这间竹屋。

    她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身边有丫鬟在给她扇风,和自己的嬷嬷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