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场雨下到半夜便自己停了,晨起时,地面上只剩了些许水洼。

    天空放了晴,暖洋洋的阳光洒在缓慢行进的马车上,山路陡峭颠簸,马车却行得格外平缓。

    由着前夜未睡好,昨日小憩时睡得熟了些,便未察觉到那迷药,幸而闻余师兄来得及时,她也未受什么伤害。

    说起来,这事归根结底也是自己疏忽导致,可今日一早出门,却见闻余师兄眼下一片乌青,竟像是因愧疚彻夜未眠的样子。

    大师兄也对闻余爱搭不理,惹后者本就白俊的面庞更惨白了几分。

    钟白想替闻余师兄说话,却被他拦住,抿着嘴摇头,“大师兄交给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日后还如何担大任。”

    哎,闻余师兄有时候就是过于钻牛角尖了。

    又道,钟白身上才解了药力,身子还软绵绵的,不宜骑马,赵既怀本欲与她同骑一马,在云雾缭绕的山谷之中缓缓颠簸,紧紧相贴。

    却不料,闻余这小子为了弥补过失,一早便叫了辆马车在外头候着,还自告奋勇坐在了马车前对赵既怀道:

    “大师兄,你自骑马便好了,小师妹的马车便交于我来驾。”

    “……”

    赵既怀咬牙,冷笑,“好,好……”

    不知是否是闻余错觉,大师兄的神情似乎比早上更差了一些。

    大师兄说,那潜山帮帮主承认出手偷袭了沈煜川,只是仍牵挂潜山帮帮中事务,不愿离去,便邀他们上山住两天,时刻督促她,谴责她,待她良心发现了,便去自首。

    赵既怀坦然自若地说完这番话时,仙鸽半睁了一边眼,履行公务似的,懒懒叫了声。

    这些日子天天跟那满嘴谎话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待在一起,几乎是他一说话,钟白就信,钟白一信,它就得叫,可它叫了,钟白也不信……

    如此恶性循环。

    仙鸽觉着,这苦日子可忒难熬了!

    虽然钟白对于赵既怀这话,是并不苟同的,这人打便打了,还会去自首?

    到底大师兄还是善良,看人都往美好的一面想,不知人心有多险恶。

    看来此次上潜山帮,她还需替大师兄敲打敲打那洛长非,虽然打击沈煜川也是为民除害,可到底大师兄身上担了这责任,还需象征性地与她打打。

    末了,心中还要感叹一番:仙鸽又对着大师兄犯花痴了!

    ……

    而那坏男人便是倨傲地睨它一眼,心中暗嘲:死肥鸽,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