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钟白陡然怔住。

    赵既怀凝视着微微颤动的羽睫,忍俊不禁,缓缓坐直了身子,“逗你的。”

    “哦。”

    钟白有些气恼地别过身子望向窗外,大有一副不想再与大师兄说话的意思。

    灼热的视线从钟白红得能滴出血的耳尖滑过,赵既怀低笑了声收回目光。

    他松散地倚靠在车厢边,指尖无意识轻叩下颚,目色游离窗外。

    很快,马车悠悠停下。

    钟白悄悄掀开些许帷帘,唇间溢出一声轻叹。

    陆府不愧是水城大户,入目之处是恢宏高耸的府门雄狮,往旁撇去,气派褐铜大门前依次站开了四五位翘首以盼的人影。

    男人率先跃下马车,向内伸出了一只手,“来。”

    在府门前期许的神色中,莹白素手缓缓从马车中伸出,与赵既怀掌心相扣,紧接着一道浅紫倩影盈盈落地。

    一阵唏嘘。

    府邸台阶上伫立人群约莫都是陆家家人,早便知悉了“姓钟的姑娘”这一名头,自昨日知晓既怀会带人来府上,便生了浓浓期待和好奇。

    这会姑娘被人从马车上小心呵护地牵了下来,台阶上的人面上骤然迸出光亮。

    钟白穿一身如意云纹衫,水色薄纱倾泻于莹白细腕,一头乌黑长上绾着与平日不同的百合髻,应着少女粉扑扑的两颊,相映倾城,看得台阶上的人一时失神。

    陆老爷轻咳一声,笑道,“既怀来了。”

    “既怀见过姑母,姑丈。”

    赵既怀微微颔首,他牵着钟白的手并没有松开,仍将人紧紧攥在手里,“这位是飞云峰上的小师妹,钟白。”

    钟白低眉含笑,一面悄悄往回抽了抽手掌,“钟白见过陆老爷,陆夫人。”

    陆夫人生得温婉,又是保养得当,年近五十也瞧不出皱纹。

    她的视线从两人紧扣的双手上移过,眼前光亮,难掩面上喜色,上前扶着钟白的肩左右打量,“钟姑娘真真是生得水灵标志,如花似玉啊,难怪既怀常常将你挂在嘴边,时刻惦记呢!”

    钟白笑得腼腆,“陆夫人过奖了。”

    正客套。

    一道人影从陆夫人身后闪了出来,嘴里念叨,“我小侄子呢?不是说有个小侄子嘛?陆宣见过表哥,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