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安然悠悠转醒,身旁侍女立刻出去喊人,又另一个侍女小声问:“小姐可要喝茶?”

    温热的水已经送到她嘴边。

    赵安然虽在家买了丫鬟,可她习惯事事亲力亲为,这会儿很有些不适应。

    赵竹林得了她醒来的消息,急匆匆走进来,关切的问:“安然可好些了?大夫说你受了寒,又受了惊,才会病倒的。昨晚不该让你睡最旁边那间房,定是那房间风水不好,才叫你受惊。”

    又从侍女手中取过药碗,舀了一勺药递到赵安然嘴边。

    赵安然并不喝,只看着旁边侍女端着的茶杯:“弄点白水我喝吧。”

    赵竹林只当她是怕药苦,哄劝着:“安然听话,若不喝药,如何好得了?你自个儿都说了,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呢。”

    曹煜恒看着赵竹林温和的目光,不知怎的心里头就有点不舒服。他是调查过,赵安然入了赵家族谱,如今已是同族同宗,更何况这两个人年纪尚小,恐怕连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十三岁的年纪……正是朦胧的时候,即便不知道,可日日朝夕相对,到底也只是表姐弟,不是亲的,也该避避嫌吧。

    这么想着,曹煜恒心里就更不舒坦了。便是自己也觉得诧异,他从前行商之时看上过一名女子,之时机缘未到,未能走到一起,虽是惋惜,也只是伤怀了一阵子便无事了。怎的如今见着这小丫头的弟弟对她温柔些,他都隐隐有些醋意?

    赵安然不知曹煜恒心里所想,倒是因为生病虚弱些,情绪竟也上来了,只瞪了赵竹林一眼,嗔怪道:“你几时见我一勺一勺吃药的?这样吃下来,可要把人都给苦死了。”

    说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赵竹林从前也见过赵安然吃药,但并没有亲自照顾过,又哪里注意到她与旁人不同,不是一勺一勺慢慢吃的呢?

    曹煜恒拈了颗梅子递上去:“苦吧?吃颗梅子压一压。”

    赵安然皱眉看着曹煜恒的手,干不干净啊?这里的人不讲究,曹家这么有钱,也这么不讲究?

    她瞧着那装在罐子里的蜜饯,有勺子可以舀出来,但没有工具往嘴里放,还是得自己用手,忙撇过脸摇摇头,表示不吃。

    曹煜恒心下诧异,这女孩果真与旁人不一样,一点都不矫情做作,大口喝药,竟也不怕苦,还不需要蜜饯来压药的苦味。

    赵安然缓了会儿,待嘴里苦味不那么浓了,才问:“舅父呢?”

    赵竹林应了:“爹爹见你无事,觉得白待这半日是浪费,便先去东郊看那片地去了。”

    赵进心细,虽然曹家有那块地的图纸,但赵安然一贯是要自己丈量再决定怎么修建装修。赵进这是自己去丈量土地去了。

    赵安然点点头:“这样也好,待得地图回来,请工匠设计也得一阵子,早做早好。”

    曹煜恒不放过一丝刷好感的地方,忙问:“我有相熟的工匠,安然要不要……”

    “不用了,我有用惯的工匠,而且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取了图纸回荷香镇设计便是。”

    曹煜恒颇有些失望,不甘心又问了句:“安然你的身子也不好,不妨多休息几日……若是不放心,可让赵老爷与竹林先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