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别往自己的道德底限钻，你是人，难免都会犯些错，大部分的错其实都可以通融的，如果先不管这会影响到很多事的起连锁反应，但是整个宇宙的运作就是在错中碰撞出对的、在对中又碰撞出错的、在对与错中又碰撞出更多有希望的或者是毁灭的，总之我要表达的是……我们本来就不完美。」叶昂晨说。「噢天啊……我真像个老人家在讲这些。」我笑了出来看向她。「但世界就是这样的，不管你信不信。」
我眨了眨眼後问：「你到底什麽教的？」
「我只是说我有信仰，没说是宗教。」我微蹙眉看着她。「我的信仰很容易让人误会，当然那是因为世界上太多江湖术士招摇撞骗，而所谓的信仰，是信念，是动力，跟通俗的神鬼无关，是你相信自己可以成为更好的人、你崇仰着这样的自己或别人，所以你努力去改变、去遵守该遵守的，不是信仰太yAn神、耶稣或妈祖。」我又笑了出来。「抱歉，我又讲一堆这种在舞会上绝对不会有人邀请的话。」
「我会邀请你。」
「你才不会，起码青春期时的你一定不会。」
「那可不见得，你又不认识我。」
叶昂晨眨眨两下眼想想後说：「OK！你说的对?所以你真的会邀请我？」
我努努唇後说：「我会对方镇谊心动不完全是因为我渴望有人Ai，有一部分是她懂很多事也显得b较成熟，我欣赏她是个有想法跟主见的人，她也是个会讲些道理的人，让我觉得她很理智，很有一套自己的哲学跟人生观。」我挠挠头说：「我很崇拜她。但日久见人心，她是一个毫无中心思想的人，也非常没有JiNg神，说穿了就是一个很不真诚的人。」我喝光最後一口酒说：「但是我自己也不够好。」
「也许。」叶昂晨歪了一下头说：「因为你为自己努力都不愿意。」我无奈哼笑一声把啤酒瓶压扁丢进回收袋子里。「Hey，听我说。」她拉了我一下便把双腿抬上来沙发椅面对我盘坐着说：「我们先不要管别人，就谈自己，因为你不管做任何事、任何决定、往任何方向走，我们最重要的都是要先了解自己。」
「OK。」我也抬起腿面对她盘坐着说：「大师。」
「你很烦！」我笑了出来。「不要那麽快否定自己及替自己下一个结论，这只是你的第一段感情，不等於你不够好。那麽说吧。我们都是互相影响的，就像大致上来说，你跟很节俭的人来往，也会渐渐变得很节俭；跟很虚华的人来往，就渐渐变得很虚华，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我边若有所思边点点头，她举起手将掌心平摆在我跟她之间约莫下巴的高度说：「你跟这样子的人在一起，而你本来在这，」她手稍往下移。「其实你本来想为了她在这。」她又把手移到我们的鼻子高度。「可是那个人大致上就是一直在这。」她手又缩回到下巴，举了另一只手低於下巴说：「因此你能努力的……」她另一只手慢慢往上移到跟另一只手连成线说：「大概也在这了。」接着两手又握住说：「除非她拉着你往上、或你拉着她往上。」她的手左右稍做了一个波浪形说：「你们就有机会一起上去。」她把双手升到一个高度後又降回下巴位置说：「但只要你们一个人不肯，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下，」她的双手拉扯一番後分了开说：「你们的结局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当然也可能Si不肯放的，那麽其中一个或两个一定会受伤。现在挺清楚可见的是?你们还会在一起，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在这。」她的两只手掌又连一线停在下巴说：「你们谁都没有改变。」我眨眨眼看着她的双手，她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说：「看起来挺和平的，但我的手其实很酸了。」我笑了出来看着她双眼。「也许你们两个都喜欢在这里，但很显然你已经不要了。如果有一个人身上有任何你认为值得努力的地方，任何努力，你自然就会这麽做。」
我呵笑一声说：「哇唔。你把责任推得很乾净。」
「这是事实。或也可说是现实。不管是为了对方还是为了自己努力，都是为了自己好，又若你有办法办到为自己好，自然也能为另一方好。宇宙万物就是这样在运作的，这世界上没有奉献，在Ai与生命的各种JiNg神层面上都不是靠奉献来让世界更好?而是创造更好的自己，创造更好的自己就会知道怎麽去教导别人创造更好的自己。」
我凝望着她双眼许久後说：「你刚刚好像有说到你的信仰很容易让人误会？」
「对，我有这麽说?你现在是认为我加入邪教要报警叫警察把我关进JiNg神病院是吗？」
「就算你说的话表面上听起来很正面，也很容易让人扭曲。很多邪教都是用这种创造极端美好说词来洗脑人，让人们认为理想办得到而使用偏激手法。」
「其实你没说错。」她耸了个肩膀。
「我听说有反洗脑的心理医生。」我揪揪鼻子说。
「噢！谢谢，你不会在舞会上邀请我了。」她讲完耸耸肩把剩下的酒全喝光。
我笑了出来低头想想後说：「谢谢你。」
「谢谢你、再联络的意思吗？」
「我并没这麽说。」她听了转过头来看着我。「g嘛？」
我见她紧闭的双唇以及凝视我的双眼，感觉到她有什麽话要跟我说可是在思考该不该说，我的心跳因此变快了点，我很想移开却又无法移动，也许她说什麽我都愿意听，可我知道在自己心里深处有最想听的。
但我同时不知道就算听到最想听的，我能给什麽回应。也或许我同时不希望听到最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