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标擅长耍蛇,酒吧里就关着一条青色的小蛇,蛇身不算大,比她的手腕细些,全身青黑色的斑点,蛇皮湿润,线条饱满,鳞片狰狞。一看见蓝遇便挺起了它三角型的脑袋,吐出了一条鲜红薄长的蛇信子。

    蓝遇拿着刀,在手里掂了掂,想着应该从哪个部位下手。大标跑进来一见她这架式,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泪水奔涌道,“遇姐,小青是我的心肝宝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它一命吧……”

    蓝遇斜了他一眼,“我就是想给它放点血,哭什么哭……要不你来?”

    大标的眼泪嘎然而止,望着她怔了半晌,果断道,“那还是它来吧。”

    蓝遇取了小青的蛇血,也抽进了针管里,探着脖子望了眼外面正准备离开的卓越,奸诈地朝大标和闲闲挥了挥手,“你们帮我做件事……”

    闲闲甜甜地问道,“什么事呀?”

    蓝遇一指卓越,道,“一会儿等他离开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用个麻袋套在他头上,爆打一顿……”

    闲闲笑容僵在脸上,“遇,遇姐……”

    大标扶着墙,全身虚脱地苦哈哈道,“遇姐,这可是犯法的,你若是觉得我们俩太没用了,想换人就直说,别用这种方法修理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无小,不过二十出头,既没嫁人也没娶妻,你忍心见我们坐牢吗?”

    闲闲捅了下大标,正而八经地问蓝遇,“遇姐,为什么要去打他?”

    蓝遇正在扒拉着找麻袋,头也不抬道,“别哭爹喊娘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打了也没事,而且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不敢报警,尽情地去打……”

    闲闲瑟瑟道,“不,不是人?”

    蓝遇晃了下手里的蛇血,挑眉一笑,“我要把他手里的血换成蛇血,免得到时候他来要挟我……”

    闲闲还是没听明白,但她信得过蓝遇的为人。她这人仗义,就算自己坐牢也不会让他们有事。

    天刚蒙蒙亮,酒吧街的旁边便是一条人烟稀少的窄巷,两边是砌得凹凸不平的高大砖墙,砖墙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平房,也就是所谓的贫民窟。地处这个城市的西面,白天连阳光都很难完全照进来,更别说到了晚上。而要走出酒吧街,必定途经此路,所以一般来酒吧的客人,都是几人结伴而来,结伴而去。

    这里最有这座城市的市井味道,虽不及繁华地带,但这里租金便宜,相对的酒水也就便宜,而且来这里的客人都知道蓝遇的大名和为人,有不少都是熟客,进了酒吧,就与外面的氛围完全隔绝,既温馨又舒心,还绝对的安全,很适合普通的小老百姓消费。

    卓越走出去后,蓝遇就带着大标和闲闲从酒吧的后面出去,从这里出去,就是窄巷的末段,再往前走便是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这个时间,工地上也没有人。

    三人躲在了一辆大吊车的后面,蓝遇半蹲着身体,阴森森地眯着远处走过来的卓越。大标和闲闲第一次做这种事,都有些蹑手蹑脚放不开。

    东方太阳还没有吐出鱼肚白,空气萧冷,大标冻得牙齿在打架,“遇姐,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爆打他一顿不可?”

    闲闲也用着狐疑的目光在询间她。

    蓝遇指着前方的身影告诉大标,“这个龟孙子想把你的小青给买走,炖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什么——”大标撸袖子就要冲出去。

    闲闲马上把他拉了下来,对他嘘了一声,“你小声点,把力气省下来,一会儿爆打他一顿不就行了。”

    大标觉得有道理,“行,看我不把这龟孙子打成胖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