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震天在蜀南城郊外有处天然温泉,对疗伤修炼极有帮助,平时重兵把守,只供南震天和他器重的几个下属用。

    明梓枫在床上躺了一天,起来后整天在院子里拿把普通雨伞练招式,力求早日用上灵武。

    明熠灼担心弟弟留下什么后遗症,决定带他去温泉里泡泡。

    一听说有温泉可泡,明梓枫的眼睛蓦地亮起来,穿过来这么久还没泡过温泉呢,他收拾东西,有好处不忘好友,问:“我可以带湉湉一块去吗?”

    明熠灼略一沉吟:“若千蝎门真如你所说日后要归顺主上的话,我可以带他去。”

    “八九不离十啦,我去问问。”明梓枫摆摆手,转身就打算出门。

    明熠灼一把将他拉回来,板着脸帮他把大氅披上,明梓枫嘿嘿一笑,手里的雨伞一撑,一头扎进细雪中,出门直奔千蝎门去。

    看着弟弟在雪中奔跑的背影,明熠灼失笑地摇了摇头,明梓枫从小就这样,自从与阮湉相识后,只要去找阮湉都是奔着去的,忘记了家里还有马车这回事,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阮湉从后山的修炼地出来,拿出时晷一看,现下已过了巳时,他抬眼眺望,山上飘着如尘细雪,卷着雪花的风钻进衣襟里,透着一股凉,而湛蓝的天空如洗般清澈,山下的蜀南城中,高矮不一的房屋上、树上、地面上皆裹了一层银白素妆,空中,有几行飞鸟在雪中低空掠过。

    这样雪景的很美,阮湉不急于回屋,站在原处默默欣赏了会,才慢悠悠的下山。

    回到他的院里,一位不速之客早已候在院里,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贴身婢女犹如守护神,坐在阮湉房前台阶上的一把梨花木摇椅上,容颜清丽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团扇,和着摇椅的幅度有节奏地摇啊摇,杏眼瞥见阮湉进来,女子手里的团扇朝他招了招,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阿姐,你在我这里做什么?”阮湉脚步一顿,不知道阮棠葫芦里又卖什么药,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跟你说过我想换个名字嘛,”阮棠颔首,她将团扇放下,抚着垂在胸前的编花斜辫,嘴角溢开的笑心满意足,她朝阮湉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已经想好了,我想改名叫纯樱,你觉得如何。想像一下,春来樱绽,春樱纯美。纯樱纯樱,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格外衬我,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女子吗?”

    “哈?”阮湉脑袋卡壳半刻,眉头皱成一团,露出嫌弃的表情,“什么东西,你想叫阮纯樱?”

    阮棠调整坐姿,正等着弟弟的赞美词,结果赞美词一个都没听到,倒是听到阮湉嫌恶地噫了一声:“这不是那个疯子的名字吗?”

    “什么?疯子?”阮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一把揪住阮湉的衣襟,将他拉下来,恶狠狠道,“给我说清楚,疯子是什么意思。”大有阮湉的解释不合她的意就把人生吞之势。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在找一个邪修门派,里面的女儿就叫这个名字,下场可惨了,因她识人不清被正派弟子骗身骗心,还招来灭派之灾,就算下她和她弟弟二人,最后无法接受弟弟害死家人而从此发疯。”阮湉扫掉台阶的雪,一屁股坐下,“那个门派叫血虿门,她还有个弟弟叫阮季冬,我要找的人就她弟弟。你有印象吗?”

    阮棠瞳孔地震:“这么惨的吗?”

    “所以说,故意接近邪修的正派弟子不说有问题,但先查查是很有必要的。”阮湉语重心长,有意无意地暗示道,“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多留个心眼总归是不会错的,不然到时候像阮纯樱这样的,祸害自己就算了,还累及家人,可没有后悔地可哭。”

    阮棠若有所思:“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正派要对邪修下手了,大势力动不了,小门派可能会被清一清。”

    阮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这时明梓枫刚好进来,站在院门一眼看到屋前的四人,视线落在阮棠身上,抬手打了声招呼:“棠姐姐好。”

    以为阮棠是在质疑他那番话的可信度,阮湉看到明梓枫,眼睛亮起来,他道:“你可别说我骗你,梓枫来得正好,若不信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