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只好故作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怕是误解了百里夫人的意思，陛下如今乃天下共主，亦是天下霸主，谁有这个意思，便是大逆不道了，恐怕百里夫人也是太惦记圣元皇后了。”
“你倒是巧舌如簧，既暗示百里夫人对朕不敬，又假意替她说好话，彰显你自己的德行，是不是？”赵宣玩味的看着凝香，拨弄着自己身前的九龙盘纹杯，看似漫不经心。
虽然凝香此时听了这话有点欲哭无泪，这事儿本来就和她无关，皇帝却非要让她回答，她肯定这样冠冕堂皇的回答啊，哪里知道皇上这般难缠。她只好道：“臣妾愚钝，实在不知全貌，不知如何评论。”
也许是因为她肃着一张脸，平日那若隐若现的梨涡也全然看不见，分明是和糖霜一样甜美的人，此时却看起来颇有些孤高清冷，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瞬时，赵宣就没什么兴致了，“你起来吧，也不必奉膳了，在旁看看书罢，朕睡会儿……”
啊？
凝香都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看了路万金一眼，路万金躬着身子伺候赵宣歇下后，才悄摸过来道：“淑妃娘娘，这里奴婢就交给您了，陛下要是饿了或者要喝水，您就受累点。”
“路公公，这样合适吗？陛下不是让我在此地看书吗？”她还是不敢贸然进去内间。
免得到时候还被赵宣讽刺。
路万金拍着大腿夸张道：“我的娘娘，您可以就在旁边看啊，内里烛火通明，又不妨碍什么。”
罢了，服侍陛下本就是妃嫔的职责，若再推脱，怕是路公公还以为自己不想伺候皇上呢！她只好随意选了一本书，进了皇上的寝殿。床上的帝王眼睛闭着，被子却只盖到胸口以下，她忙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
谁知道这一动，赵宣本来浅眠着的他就已经醒了，但不知道为何，身边这缕幽香实在是太好闻了，他正想再嗅的时候，凝香却往屋子里的几案旁走去。
“过来，睡在朕身边。”
凝香立住脚，她都还没有准备好侍寝呢，还在犹豫中，却听赵宣不耐烦道：“你如今也要朕三催四请了吧。”
她这才往回走，边走边觑着赵宣的眼神，见他躺外边，凝香还有点诧异，她听嬷嬷教导过，女子要睡外面，这样给丈夫端茶送水方便，当然她是公主，这些下人的事情不必她做，但睡在外面就是规矩。
可她这一犹豫，赵宣就瞥了她一眼，凝香不敢磨蹭，瞬时就褪下外衫，她内里穿的叫雨丝锦，比软烟罗还要软的布，非常贴身，勾勒出她沉甸甸的胸脯，别看从外边看她纤细，其实内里真材实料很足。
在褪下外衣之时，她迅速瞄了瞄床上有两床被子，她满足了，陛下太高大了，要是和他睡同一张被子，肯定被他把被子全部拉走，而且自己还不能抢。
跟小兔子一样，她是从赵宣腿边蹦过去的，瞬时拉着被子覆盖自己的身子躺了下去。
“朕的床都要被你蹦塌了。”赵宣没好气的说。
凝香委委屈屈也不敢说什么，“是臣妾的不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她要是嫁给楚国的臣子，那些人哪里敢这么对她啊。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自己四周，赵宣心下稍安，这种感觉又很新鲜，好像从三岁起，他就是独自一个人睡觉了，还从未有人和他同榻而眠，现在却有人睡在他身畔，他拍了拍凝香的被子，好奇的问：“你真的天生就有这种香味吗？其实以前朕听闻西戎也有个公主说是身带异香，但是身上却是一股狐臭味夹杂着羊骚味。”
这是什么味道，这种味道怎么能和她身上的味道相比，但凝香不免道：“臣妾是天生就有这种香味，但这样也未必是好事，每次和姊妹们一起玩捉迷藏，臣妾永远都是那个最先被抓到的那位。”
她说完，还听到赵宣笑了一声。
凝香就继续道：“反正凡事利弊皆有，就像臣妾这样的容貌，之前父王还在的时候，每次求亲都是求臣妾，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