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为了带他离开而来。

    夏旬被青年牵回了教堂,而後青年向夏家亲戚表明了身分,说自己是受夏爷爷之托而来,要接孩子到煦光孤儿院。

    少年闷声拉着他站到一旁,似乎有意不想让他待在谈话之中。但他还是远远地看见那些亲戚的脸上带着庆幸的笑意,弯身连连道着谢。

    青年的表情却很冷,与早先和他接触时判若两人。

    夏家没有人想要接下这个担子,於是夏爷爷只能联络了以前教导过的学生,选择将其送至了对方现在开的孤儿院中──对於已离开家族的夏石诚遗子,安排归所在这时代来说,确实是仁义尽至了。

    在塔特尔消极的管制之下,十三星域多的是最後流落至贫民窟,接着在某日无声无息失去行踪的孤儿。

    夏旬想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

    五岁的孩子早已学会了察言观sE,他知道亲戚们无法、也不想收养自己,而他并不想又成为谁的负担、成为谁的拖油瓶。

    进到孤儿院总是b被迫塞进一个并不情愿接受新成员到来的家庭,要好得多。

    「……夏旬。」

    夏旬听见少年低喊了他一声,接着被轻轻地握住了手。

    「虽然现在说还有些早──但你以後,就是我的家人了。」

    不擅言词的少年对他说着,言语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

    「我们是你的家人……以後,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

    他抬眼,看见那又被帽子遮住的面容下,一双眼神真挚地朝着他看来。

    少年说:「夏旬,我会保护你。」

    於是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

    四岁之前,他有个总是哄着自己的哥哥夏允,b他大上八岁的哥哥总在父母又吵起来时,拉着自己躲到房间窗帘後,摀住他的耳朵;明明也很害怕,却仍努力要保护着他。

    『阿旬,我会保护你的──哥哥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好了?』

    『说好了。』

    年幼的兄弟曾偷偷在下着雨的夜晚g着手指,发着誓。

    孩子们都曾经天真地以为,许下的誓言便是一辈子;说着永远,就不会有分别的一天。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