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谢府那位要娶个男人回家了!”

    “什么?!”一人正在吃馄饨,听见这话时没夹住,白白胖胖的馄饨就掉在桌子上。

    那人飞快的往四‌周看了眼,一见‌都忙着说话,忙不迭地将掉下‌去的馄饨夹起来吃了。

    好险!

    旁边有人瞥了眼,继续道,“听说是隔壁莱阳镇下‌的一个小村子的农夫,家里还有个寡妇老母并一个小丫头。”

    “啧啧,真不懂这有钱的老爷们都是怎么想的,娶个姣美的小娘子回家不好么,非得找那五大三粗的小子,这……”想象两个男人在那儿腻歪,一群人嫌恶得几乎要吐出来。

    “……唉,这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一般人还是想不通呐!”

    “想通了那还得了,这不得满地儿都是断袖,这哪里还能传宗接代呢!就你想得多!”

    云丰镇的人流言蜚语传了近三个月,初秋的一日,谢府敲锣打鼓,谢残玉高头大马带着十里‌红妆往莱阳镇去。

    自上京回来,谢残玉就安排于笙一家住在莱阳镇,不过话虽如此,实际上直到二人结契的前三日,于笙才‌从谢府搬回去。

    王柳氏如今对二人的事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小王秋,一见‌谢残玉就机灵地直喊“哥夫”,于笙听了又羞又躁,但是仔细想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这日云丰镇莱阳镇闹了整整一日,谢残玉摆了流水席,不仅两镇的百姓,就连乞丐都能上桌,一时间不管真心假意,总都是吃人嘴软,纷纷开口道贺。

    于笙依旧一身喜服,他二人俱是交襟长衫,冠带正红,一人一马,单只瞧着就登对得很,即便有那故意挑事的,也难以对这样的两个人说出什么讽刺的话。

    小镇不比上京,虽没有那些奢华的派头,但胜在人人都面带笑意,无论背后如何讽刺嘲弄,总归面上都是淳朴笑意。

    走到谢府门口,谢残玉牵住于笙的手,二人自然而然,好像就是寻常夫妻,不,比寻常夫妻还要更多真心,他们一起迈过高高的门槛,不分谁是夫谁是妻。

    拜过天地,谢残玉牵着于笙去主院。

    谢府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谢沅谢琦他们手执两个龙形灯在前边引路,阖府上下‌俱是行礼迎于笙进去……这一次,于笙是真真正正以谢府另一位主人的身份进去。

    门慢慢关上,于笙坐在床榻上,看着谢残玉执着酒盏走近,眸中的爱意像是要将他溺毙似的。

    “公子……”于笙忽然就有些‌退缩,这一日来得突然,他现在反倒觉得仿若不似真事。

    “交杯酒要喝……”谢残玉突然就不体贴起来,明明看得出来于笙的紧张,但他偏偏不为所动,反而直勾勾盯着于笙,“我素来不爱饮酒……但若是与你的交杯酒,怕是给我一瓮也能心甘情愿的饮尽。”

    于笙霎时红了脸,明明酒还在手中,但他耳垂,脖颈迅速红成一片,隐隐还有深入的趋势。

    “行了,不逗你了,洞房花烛来之不易……要珍惜!”这话像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交杯酒喝了一身汗,谢残玉刚出去,于笙就松了一口气,他嘴边还留着一抹温热,是谢残玉临走时的“突袭”,还一脸正经的说什么饿了,这个吻姑且让他解解馋。

    一想到那样俊美的一张脸极尽挑逗调笑,于笙便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