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在宫中生活早就注定了不凡,她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

    荣嫔那里因的过几日就要出月子,宫里上下都在准备她的衣裳首饰和当日要用到的东西,她前头生的好几个孩子,只有公主慧琳活了下来,如今好容易生下的一个儿子却又是个有些娇弱的。她勒着抹额,躺在炕上,屋子里闷热,但做月子的也不敢用冰,只大宫女颐莲站的远一些,拿个团扇慢慢的送一些风,与她说些闲话:“今年的新人都长的好看,尤以那位德贵人还有玉常在为最,另外的一些汉军旗的也都是鲜艳出色的,贵妃的亲妹妹熹嫔也不错。”

    荣嫔垂眸一下一下的搅动着汤蛊里的燕窝羹,轻声的道:“这宫中什么时候都不缺那鲜亮的新人,这本也没有什么。”

    颐莲看她兴致不高,知她心里不好受,便凑趣道:“今日太皇太后专门把三公主抱过去看了看,还给三公主赏了几个物件,便是那些新人漂亮好看也无用,谁又能有主子的这份荣宠?”

    荣嫔是这后宫中生的孩子最多的,这也足可见皇上的偏爱。

    荣嫔这才见了一点笑颜,半响才道:“长生这里要格外仔细,那些人见我受宠,不知又要做下什么事情,前头那几个孩子我没有办法,如今却不能再有之前的事情了。”

    颐莲忙应了是。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就好比其他宫中各处一般,都等着皇上翻牌子,想看看今夜到底是谁侍寝,皇上的心思到底如何。

    乾清宫里敬事房的太监捧着绿头牌上来请玄烨翻牌子,从钮钴禄贵妃开始往后头,端了两盘子,玄烨找了半响才看见了德贵人三个字,一下子便想起了那细腻柔嫩甜美以及那山峦起伏的沟壑,心里一热,拿出了道:“就她吧。”

    李德全应了是,自去宣旨。

    其他各宫里立刻就得了消息,钮钴禄贵妃正在抄写佛经,听得静心的话,手下一乱,字便写错了一笔,她停下来低头看了看,皱眉道:“皇上竟然没有叫熹嫔?”

    妹妹位分最高,又代表的是钮钴禄一族,皇上却先召见的是一个毫无家室背景的德贵人。

    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过了半响才淡淡的道了一句:“知道了。”撕掉了写错的一页纸,复又提起了笔继续抄写佛经,这是送给太皇太后看的,却不能丝毫差错。

    佟妃的景仁宫中,正有贵人兆徍氏万常在和王常在两个在跟前凑趣,听得宫人说皇上翻的德贵人的牌子,佟妃眼皮子一掀,半响冷冷道:“她到是会钻营,真是叫人意外。”

    兆佳贵人生的一个一岁的公主,在宫里和佟妃跟前也算的脸,看着佟妃不高兴,忙道:“那个德贵人听说是个孤寡之人,连个家人都没有,只一个亲近的姨母还是嫁给了包衣的,她那样的皇上最多也是图一时新鲜,娘娘若是不喜欢,过上两日皇上的新鲜劲过了,寻个由头收拾了就是。”

    佟妃勾着唇角淡笑道:“谁说本宫不高兴?这会子该不高兴的是贵妃娘娘,可不是本宫,锦绣,明儿记得提醒本宫,好好的赏赏这个德贵人!”

    锦绣忙应了一声。

    延禧宫里的熹嫔原以为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该她侍寝,中午的时候就沐浴熏香,选衣裳选首饰,晚膳稍微用了一些,嘴里含的丁香花,只等着晚上宫中宣旨。

    谁知道左等右等,等来的确是德贵人侍寝的消息。

    宫中几个侍候的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侍候的大宫女秋枫上茶的时候抖了抖,茶盏细微的响了一声,熹嫔立刻挑眉严酷的看向了秋枫,秋枫吓的跪在地上磕头:“主子不必为了那等贱人生气,万事都有贵妃娘娘做主,必定不会叫她得意的。”

    熹嫔冷笑了一声,她姐姐也未必靠的住,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

    她压下眼底的冷酷,过了半响道:“秋枫你去,把我备好的玉肌香膏送一盒给德贵人去。”

    秋枫一愣:“主子的香膏可是大爷花重金为主子配成的,就这样送给她,是不是太抬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