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时黎墨已应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喜容可掬的胡俪卿。

    “昭昭妹妹,都过未时了,再睡下去可要错过涤瑕节了。”胡俪卿试图进屋,却被黎墨拦住了去路,她解释道:“妾身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昭昭妹妹。”

    沈昭昭起身,迎上去问:“什么好消息?”

    胡俪卿神神秘秘道:“是有关昨晚的事。”

    沈昭昭会意,看向黎墨:“师父,我同卿姐姐有话要说,你可否回避一下?”

    黎墨面露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非常配合地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胡俪卿便亲切地握起沈昭昭的手,眉开眼笑道:“姐姐我自作主张,将昭昭妹妹的困惑告诉了圣女,她说有办法可以替你寻回四魄。”

    沈昭昭愣了愣:“如何寻回?”

    “圣女神通广大,她的神鼎更是有求必应,莫说寻回四魄了,就算是觅得如意郎君都不在话下。倘若妹妹确定了心意,神鼎更是有办法令他回心转意。”

    她说得甚是含糊,沈昭昭没有立马回复,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未得到想要的答复,胡俪卿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继续游说道:“圣女一年就出关这么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昭昭妹妹若是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说完见沈昭昭还是不说话,脸色深沉,目光灼灼,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人定是会被盯得发憷,但胡俪卿可不是一般人。

    “怎么了?可是信不过我?”她黯然神伤道:“妹妹可是因为我是狐狸精,才心存芥蒂?经昨晚把酒言欢,我已将妹妹当作自己人了,若妹妹同常人一般看待我,那可就太令我伤心了。”说着说着真红了眼睛,泪水凝在眶中,欲落未落,楚楚可怜。

    沈昭昭笑着握上她的手,安慰道:“怎会?我自然是信卿姐姐的。”

    苦肉计奏效了,胡俪卿破涕为笑:“妹妹你赶紧梳洗一下,我带你去见圣女。”然后又提醒道:“顺便再留个字告知你师父,你是与我在一起,省得他担心。”

    狐狸精伶牙俐齿,城府极深,每句话背后都有自己的盘算,他本不放心让她与其共处一室,但又不愿拂了她的意,所以才避了嫌。可未想这一避,便是半个时辰。

    “你们聊什么,能聊这么久?”黎墨安耐不住,推门而入,却不见沈昭昭的身影。更为意外的是,她竟将金乌翮留在了房内。

    金乌翮正立在房门正对着的桌子上,小口小口地酌着茶水,明明听到声响却装作没看到他。

    黎墨知道他这是在摆架子,要他主动开口。看着这根鸟毛嘚瑟样子,不禁有些后悔,昨晚就不该顺手把他捎回来的。但事关沈昭昭,他只好拉下脸来:“她去哪儿了?”

    金乌翮神气地抖抖羽毛,扬起翅膀飞至门边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跟上。

    ***

    沈昭昭跟着胡俪卿来到了寺院法堂,法堂中央有一大鼎,一位少女半悬于上方,正在打坐。

    胡俪卿双手交叉,行礼道:“圣女。”

    颜瑾睁开眼睛,缓缓落于鼎前,见沈昭昭未向她行礼,责备道:“即便是精魄残缺,也该懂得谦卑敬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