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外神还是旧支,他们之间都极少有能够被称作情谊的东西,以至于少数拥有情感的存在就显得极其多事,比如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但她对我和耶布都是放养的,就和放羊一样。”

    纳格诚实坦言,那时候莎布带着他们两个的日常就是去到一片繁茂且昌盛的星域,然后放任两个孩子随意进食还有玩闹,祂自己找一个附近的角落打盹。等这片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再像迁徙一样换一片星域,继续糟蹋下去。

    过分缺乏管教的童年让纳格和耶布一度在所有同类中都恶名远扬,但也对他们无可奈何,直到他们终于落在了奈亚·拉托提普手上,还被忽悠得团团转,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们继承了部分来自母亲的职能,在见到这两个温室里生长出来的孩子的时候,免不了产生些可以被称之为嫉妒的情绪。

    但那些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在赛缪尔和爱丽丝面前,闲扯中的纳格如此形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对母亲来说是维持一段关系仅仅是出于情感需要,并不一定是爱,只是因为犹格非常合适。犹格非常能从道理层面上理解这点,因此对祂来说和母亲的繁育仅仅是责任,但问题在于他想要去爱母亲,所以这会让他非常痛苦,要知道,祂本身甚至不具备任何情绪。”

    耶布接上了他的话:“当全知全能的犹格·索托斯无法用自己所能来解决问题的时候,也更容易选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比如和一些不该接触的人合作。”

    “比如贝斯特,”纳格直截了当得说,“为了把你带出来,贝斯特已经暴露她了,但犹格的庇佑范围救了她,没有被奈亚察觉到。”

    也才会让有部分血脉的两兄弟有空子可钻,他们轻易感知到了贝斯特的到来,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犹格会真的去和那些烦人的东西合作。纳格提出了去找告诉母亲这件事,但耶布否决了这一提议,因为夹在奈亚和犹格之间会让母亲很难办,而且母亲目前的状态不适合接受这方面的信息。

    他们甚至可以更加大胆地推测,也许犹格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在看得明明白白的双生子面前毫不掩饰目的地行为肆无忌惮。

    这种说辞让赛缪尔有些觉得对不起贝斯特,他今天早上还怀疑过他们是否会是一伙的。

    “现在,”耶布话锋一转,站起身宣布道:“两条线都在你们面前了。”

    直接揭发出叛徒让游戏立即结束,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游戏场最初的设计来走,去处理那些糟心本地人的事情。

    “它最初是为什么而存在的?这个所谓的游戏场”爱丽丝问,她直勾勾地盯着耶布,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弄清谁是里面占主导的那个了。

    她太过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以至于双生子都差点忽视了她,不过他们本来就没有把这种被强行提升至他们同类的女孩儿放在眼里,但她的运气是真的好极了。

    被她问到的人也不屑于说谎:“游戏场当然是给孩子玩的,不过这个游戏场和你的粉兔子一样,都不该属于现在。”

    “奈亚·拉托提普在莫彻斯特大街那栋最显眼的房子里。”纳格又友情提醒了一句,“也是母亲和犹格住的地方,他们也许也正在那儿。”

    百无聊赖的莎布躺平在了沙发上,她不知自己正被反复提及名讳,犹格无声息地坐在她的旁边,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日食已经结束,但太阳一点都没有再次露面的意思,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更加浓郁,擅长探索的玩家们触发了些不太好的东西,但罪魁祸首们不会为此有丝毫的罪恶感。

    无关人士最后会被平安送出去,他们没必要知道那些理解能力之外的世界,把这当成一场噩梦也算是个小纪念品。

    莎布勾勾手指,让犹格再靠近些,后者照做了。

    其实根本没必要靠这么近,但肢体接触的感觉对他们来说很难得,在浩瀚的宇宙中行走的时候,他们习惯于保持距离,因为本体的接触很容易造成一场灾难,就像两个星球永远不该擦肩而过一般。

    “我觉得你还有事情在瞒着我。”莎布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她无意去深究那些胡作非为的小家伙,因为眼下有着更重要的事情,“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我想这应该不是我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