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愕然,一抬头就对上了掌柜那带着疲态的面容。

    “东家!”出口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沙哑粗糙得吓人,而且说完便又开始大口咳呛。那些黄色的粘液源源不断被他吐出来,从腹腔到食道都火烧火燎。

    “廖师傅!茶!”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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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

    原本明明也是味道恶心的浓茶,现在被灌进口中竟莫名好喝起来,甚至尝到了一丝香味。重六贪婪地汲取着,咕噜咕噜地吞咽着,这才渐渐感觉到腹中的烧灼胀痛感被压了下去。

    掌柜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角,用手避开他汗湿的头发,“六儿,感觉如何?肚子还疼吗?”

    重六讷讷地,“好多了……朱乙呢?严绿织呢?”

    “朱乙受惊过度,现在在休息。绿织也被送回房了。”祝鹤澜的眉头仅仅皱着,目光在重六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六儿,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重六的头昏昏沉沉,依稀有些记忆的残像。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记得我挡在朱乙前头……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在海里……”

    “做梦?”掌柜的反问里似有一分怀疑。

    重六忽然意识到他仍然在掌柜怀里,忙挣扎着想要自己坐直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廖师傅、小舜、九郎和福子都隔了一段距离站着,用一种半是忧虑半是戒备还有一丝丝恐惧的眼神望着他。

    他仍然在后院,而院墙……倒塌大半。就连掌柜的小院也受到了波及。帮工们住的房屋有两间也彻底坍塌,满地的碎片瓦砾,被撵得那样细碎。

    这是……地震了还是狂风过境?

    “你记不记得你做了什么?”祝鹤澜抓着他的下颚,盯视着他的眼睛。

    ”……我做了什么?“

    祝鹤澜伸手,轻轻抓住他的右手,举到重六自己面前。

    重六看着他自己的手心,头皮都炸了。

    在他的手指头上,密密麻麻长着许多吸盘,在他的指甲下面,硬生生长出了一些针刺般的东西。

    “我来的时候,你的畸变比现在要严重的多……门的一部分逃来了这里,而你……把它吃了。”祝鹤澜小心地将信息放入他混乱的脑海里,“用这只手吃掉的……一点都没剩。”

    重六狠狠地抖了一下。

    “我不记得……我只是做了个梦……”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在梦里我在海里……我不知道……”

    “六儿……关于你以前的事,真的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祝鹤澜仍然抓着他的手,仿佛毫不介意他手上长着的那些畸形的……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