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天印的报纸不多,也就十张,他对十这个数字仿佛有这一种执念,在新生开学初,他硬是将十号座位号从别的同学那里抢了过来。

    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摧毁一个人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有时候只是人口相传的一句话,有时候,也有可能只是十张报纸。”

    这样的事情他在五年前也曾经做过,只用了一句话和一个笃定的指认。

    五年前,他还是个小学生,站在小学生书法比赛第二名领奖的讲台上,用手指着那个跟他同龄的第一名的小男孩,淡定的说:“他偷了我的作品!”

    当台下的观众,台上的领导,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向拿了第一名的小男孩投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赢了。

    你看,只要你足够笃定,人们就会相信!

    而后面的事情,他只需要留给他足够神通广大的爸爸。

    他将印好的报纸在深夜从上锁的门缝里边塞进去,或是从窗口的防盗网里边塞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来开门的是女副班长左北北。

    门底边缘将报纸推出去老远,发出沙沙的声响,她低头疑惑的将报纸拾起:“五年前的报纸?怎么会在这里?谁又在乱扔垃圾?”然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是坐在窗口的边的同学在百无聊赖中弯腰将脚底下的报纸捡起,又百无聊赖的看一眼,然后发出惊天呐喊:“天哪,快看,这又是什么陈年劲爆瓜!”

    教室里报纸开始马拉松式往下传,手中握着报纸的同学都在与同桌小声嘀咕,眼神时不时的投向林安的方向。

    有人喊了一句:“我的脚下也有!”

    又有人喊了一句:“我的也是!”

    嘀咕的声音开始大爆发,已经隐约可以听见一些雏形:“天哪,没想到啊!”

    “是啊,真看不出来,没想到林安居然也会作弊,而且还是在全国大赛上面偷作品。”

    “我说呢,难怪一直以来,感觉秦昊天总是一副和林安世仇的样子。”

    “要我我也生气!”

    “我也是!我可以容忍自己输,但我不能容忍对方赢得不磊落,这是对我付出努力的蔑视!”

    但这些嘀咕里,说到底,都是共情化,将自己假想在秦昊天的位置,于是觉得,好像林安对不起的人好像是自己,于是其实不过,是在替自己觉得不值。

    老师走上讲台,敲着黑板:“上课啦,上课啦,还在聊什么呢?”

    于是底下又是一阵小声的嘀咕:“难怪上次秦昊天说邵笑作弊,他还那么偏袒呢,我当时还觉得挺奇怪,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那么讲义气,挺身而出,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坐在操场的阶梯上,笑笑正在放空的望着眼前那些嬉笑热闹的青春,双腿自然的伸直在阶梯上。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