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欺霜看着阿玉一笑,朝他招手,阿玉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两条小短腿蹬得飞快。

    “明日私塾开课,你书本课业可都收拾得妥当了?”

    刚刚收拾完行礼的阿玉,闻言撇了撇嘴,表情十分委屈:“......都收拾妥当了。”

    他原本就因为旬休结束,即将离开宋欺霜而感到难过不舍,阿玉刚刚收拾行礼时就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出门瞧见宋欺霜叫他,便开开心心跑过来,谁知阿姐开口就问他行礼是否收拾妥当了。

    就像是迫不及待赶他走一样。

    阿玉十分不开心,但宋欺霜既然问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噘着嘴回答。

    宋欺霜见他这副模样就笑了,蹲下身与他平视,然后伸手在阿玉脑袋上揉了两下,调笑道:“怎么,这是舍不得阿姐了?”

    阿玉向来在阿姐面前都是想什么便说什么,此刻也并不扭捏,他十分诚实地对宋欺霜点了点头:“不想离开阿姐。”

    唉,宋欺霜看着分明才七岁就已经十分早熟的阿玉,心中十分心疼。

    父母的骤然离世让阿玉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快速成长,要知道,在宋欺霜原先的那个世界里边,七岁还正是无忧无虑玩泥巴的时候。

    大部分小孩儿这时候要么和小伙伴玩闹,要么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她身边的那些熊孩子哪一个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哪里像阿玉这样,一边忙碌着课业,一边还十分懂事地主动跟她一起去卖豆腐脑。

    “没事,阿姐不是答应你了每日替你将饭食送到私塾吗?别难过了。”见阿玉的表情越发沮丧,宋欺霜在他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然后站起来。

    阿玉在听见她的话后,捏了捏拳头,将脸上的不舍一扫而空,双眼晶亮,点头道:“嗯!”

    从前原主日子过得艰难,还有个舅母在一旁虎视眈眈,掠夺她的银子,家里一贫如洗,只能勉强满足阿玉的温饱。

    原主是个好姐姐,她知道阿玉要是回家发现家中是这般境况,一定会坚持辍学,跟着阿姐一起赚钱养家。

    但原主哪里会同意?便一直瞒着他,甚至连每月三次的旬休都不让他回家,每每借口家中有事,这才将对她极其信任的阿玉瞒住了。

    也是直到宋欺霜来了,家里有了点起色,这才将阿玉接了回来。

    原本旬休是十日一次,一旬为十日,便称为旬休,这次阿玉足足在家呆了五日,便是因为教书的夫子前不久因为夜间批注学子的作业,感染了风寒,病来如山倒。

    这镇子里就荀夫子一个秀才,能担得起夫子的也就只有他老人家一人,荀夫子一病倒,学生们便也跟着放了假。

    给荀夫子诊治的大夫说他这病要养上五日,阿玉便也有了一连五日的旬休。

    时间到了,便绝对不能拖延,毕竟荀夫子的规矩很严格。

    小豆丁安慰好了,宋欺霜便拉起他的手,道:“行礼收拾妥当了便好,瞧时间刚刚好,刘叔应该也要过来叫人了。”

    她话音刚落,院门外边便传来了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叫喊声:“霜丫头,该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