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出租屋里，靠墙的床上，被子胡乱地堆着看不见人，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响着悠扬悦耳的铃声。
“咔”
旁边浴室的门打开，一个少年踩着拖鞋出来，一手擦着湿润的头发，另一手拿起手机来接起。
“喂？”少年声音低沉，带着浸过水后的温柔。
“六子你怎么回事儿，我听曹小丫说，你这学期没有去报道，”对面的声音带着急切，劈头盖脸地从听筒传来，“怎么，你还真打算不上学了去工地搬砖啊？”
“没有。”熟悉的声音让陆煜勾了勾唇，搓了一把已经半干的头发，他将毛巾搭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我退学了。”
“啥？”
对面传来一阵霹雳怕啦的声音，据陆煜猜测，应该是某人过于激动，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起来的时候弄倒了桌上的东西。
果然，对面隐隐响起一个女声，骂骂咧咧。
“退学了？”许羌捡起地上已经碎成三半的杯子，顶着自己老妈不怎么友好的眼神，面不改色地将其扔进垃圾桶里。
“好端端的怎么就退了，虽然是个大专，但好歹也是个文凭，出来也能有一门手艺。”许羌吸了口烟，语带惋惜地说。
“不是不上了，就是，”陆煜望着窗外的蓝天，翘了翘嘴角，“我打算重新报名参加高考。”
“……咳咳咳……”许羌也不知被他吓着了还是被烟呛着了，瞬间咳得天翻地覆。许久才止住，“重新高考？开玩笑吧，就你现在那个学习热情和状态，你……”
他话说了一半，又忽然止住。
“我艹，我艹艹艹”对面震惊，声音急不可耐中夹杂着兴奋，“六子，你不会是……是找到那谁了吧！”
“嗯。”少年几不可闻地笑了笑，卷翘的睫毛微垂，狭长的眼眸里溢满了星光，如同跌落人间的天使。
“真的？”粗噶的嗓门有些破音，急切而热烈，“怎么找到的，你见到他人了吗？怎么样，怎么样，还是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好看吗，有没有长残？”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煜无奈地扯了扯唇，有些好笑，“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答哪一个？”
“唔……”对面沉吟了半晌，才道:“听你这语气，怕是满意的不得了。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都找了这么多年了，那你打算啥时候将人带回来给兄弟们看看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吧。”陆煜抬头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行了不和你聊了，我还有事要忙，晚上再说。”
“嗯行，正好我也去补个瞌睡。”对面传来哈欠声。
“你这是又通宵打游戏了？”
“没有，彪子犯了点事儿昨天刚出来，给他庆祝来着喝得有点大。哎好了不说了，你去忙吧！”不等陆煜再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桌上，陆煜撑开长腿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花板扯出一个笑来，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