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沉更加烦躁，恨不得将眼前人吃进肚子里。
他撑起手臂，近距离观察乔柏南，五官精致，皮肤细腻，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
取下眼镜，更显得温柔、安静，像只卸下盔甲的小白兔，柔柔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乔柏南的场景，那时只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宛若一道光照进他的生活，在寡淡而无味的生活里添了一把佐料。
他从小性格极端，从不主动与人接触，父母虽然没有明说，却都把他视为婚姻的累赘，他习惯了孤独、自我，也慢慢变得执拗、自私。
但在那个夏天，他遇到一个特别不一样的人。
当时他蹲在地上玩蚂蚁，头顶阳光忽然被遮住，乔柏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
那年他十二岁。
乔柏南同他蹲在一起，观察洞中不断涌出的蚂蚁，向各个方向进军，却都受不了夏季炎炎热浪，在高温的地面上急得团团转。
“我们建个房子，给他们安个家吧！”
乔柏南声音很好听，干净、清澈，如林间涓涓溪流。
他果真动起手，用树枝搭了一个简易棚，还细心铺上几层树叶用来遮阳。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几根棒棒糖，撕掉包装纸，敲碎后洒进“房子”里。
不一会，成群结队的蚂蚁跑进“房子”，抱着糖块大快朵颐啃咬起来。
乔柏南将剩下的糖果放在傅凌沉手里，摸了摸他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傅凌沉看着他，不说话。
乔柏南笑了笑：“天太热，别在外面待太久，小心中暑，叔叔先走了，再见！”
傅凌沉目送他背影，低下头，抬起脚，看了眼被他先前弄死的一众蚂蚁尸体，木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傅凌沉手指点在乔柏南挺立的鼻尖，慢慢划向柔软的嘴唇，今晚被过分蹂躏的唇瓣分外嫣红，像熟透的樱桃。
他凑过去亲了亲：“乔叔叔，你睡着了吗？”
乔柏南不语，睫毛微微跳动。
傅凌沉趴在他头顶，肆无忌惮欣赏这张脸，十年，他整整盼了十年，想了十年，等了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三千多个魂牵梦绕，梦中那张脸，那具身体，那声喘息，如今真真切切摆在他面前，却又显得不够真实。
像摇摇晃晃的风筝线，随时都有脱手的风险。
他用鼻尖摩挲着乔柏南鼻尖，感受这个男人炙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