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玄!苏!”

    苗家大院的正室里,苗致面目狰狞地到处砸东西,顷刻间,破碎的瓷片、残损的鲜花掉满一地,就连红楠木做的靠椅都没有幸免于难,椅子脚断的断,歪的歪,唯独只有一把正座位的椅子依然挺立在原地,而上面坐着一个人静静看着他发疯。

    “神子?那些贱民喊他神子,简直可笑至极!”苗致发泄一通依旧怒火冲天,喊着玄苏的名字咬牙切齿,“凭什么喊他为神子,那个小贱人他配吗!天衍国的神子只能是我!”

    他越想越气,开始满屋子大喊大叫地找东西砸。

    “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

    “太恶心了,贱人,贱货,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怎么没中计,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苗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簪子掉落,发髻倾散,昔日圣洁清丽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仿佛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苗致。”

    坐在正座上的男子喊了他声名字。

    可苗致仍然沉浸在无穷的怒火中,嘴巴里的诅咒越来越恶毒,根本对他的呼喊没有反应。

    “当初就应该杀了他!把他千刀万剐!”

    男子眉头一皱,脸上略微有些不愠,抬高了声音再次喊了声:

    “苗致,醒来!”

    这次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严厉,钻进苗致的耳朵里如同雷鸣一样。

    震得他终于清醒过来。

    视线里,他的父亲正满脸不愉地怒斥他:

    “你看看你自己,还有点祭司的模样吗!”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身。

    头发散乱耷拉在肩膀上,整洁无暇的衣衫不知道划到了什么硬物,褴褛不堪,他平日里最爱惜的鞋子上布满数不清的污垢。

    倒在地上的屏风一角中,一张狼狈丑恶的脸正死死与他对视,惊得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区区一个祭司就把你逼成这副模样,真丢我们苗家的脸。”

    苗宗林恨铁不成钢地蹬着苗致,眼底露出几分嫌弃。

    “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以后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