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大芪的天阴晴难测。前一息晴空万里,转瞬间却又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王城已经连续几日被暴雨笼罩,黑云压城,密密麻麻遍布整个天穹。

    路上行人行色冲冲,昔日熙熙攘攘的集市也变得门可罗雀,偌大的地方只有各个大大小小的茶馆客栈最为热闹。

    金客来是王城最有名的茶馆之一,平日里人流如织,阴雨天,里面更是人满为患,里一层外一层都坐满了人。

    说话声,说书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整个茶馆嘈嘈杂杂,沸反盈天。

    人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内廷朝堂之上近日发生的事。

    前几日,有一消息从红墙大院里飘出,全城沸腾。

    国主在朝堂之上愤怒弑臣,忠臣血溅金銮大殿。

    死的不是奸佞小人,而是大家赞不绝口的忠臣。

    发生这一切的源头竟然还是因为一个祭司。

    “简直荒唐!”茶馆中,一着长袍男子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并不年轻的脸上怒火清晰可见,“册封男妃有悖伦理,自古以来哪有男子为妃。”

    他对于殷政想册封男妃的事情,极力反对,甚至感到愤怒。

    “奸贼惑国,哪里来的祭司胆敢如此蛊惑主上,还迷得主上做出斩杀言官的行径。”

    “听说是苗家那个神子苗致,前段时间被主上看中,下旨入宫成为御前祭司。”

    同桌人压低声音说到。

    似乎有些忌惮苗家。

    可那男子丝毫不惧,义愤填膺,声若洪钟:“哼,本以为苗家世代侍奉神明,根本纯正,怎么这代会出了个侍宠而娇,败坏朝纲的人。此等妖人,有何颜面再当祭司,有何颜面仍存活于世!我要是苗家家主,就立马提木仓进宫亲自解决孽子,省的败坏门风。”

    邻桌的人也被他说得情绪激动。

    “就应如此!听说那日朝堂之上,其他谏言的官员们也没落得个好下场,轻者都被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搞不好那腿都废了。”

    “可不是嘛,唉,我外祖母家的侄孙在内廷里当差,他说那日以后人心惶惶,没有人再敢直言进谏。可见,那些进谏的大人们肯定很惨。”

    “啊,那苗家祭司真该死,太可气了!”

    “这种妖人,我们不能留。”

    “对,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