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松了手,甚至将她手送回去,声音旋在她耳边,“没事儿,下回请我喝碗粥,这事儿我就不告诉你哥了。”

    他开玩笑,她笑了出来。

    他静静看她,她顿时又手足无措起来,手去摸门把,“我去上课了。”

    下一次见面,她已经跟在梁嘉荟后头实习,梁嘉荟被喊去总公司受训,她一同过去,旁听他用简洁的语言给梁嘉荟指出本季度出现的系列问题。梁嘉荟以为要挨好长一顿骂,谁知没多久,她哥就问:“饿不饿?”

    她们刚吃了过来,“不……饿。”

    朱小良始终没吭声,中途余央年进门来交个文件,出去的时候途经她,使劲揉她脑袋,把她刘海弄下来一绺,她瞪一眼,嘴里轻声发出一句“啧”,余央年就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笑着蹦出门。

    再看回去,办公桌后的人正在看她。

    她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头在开页本上涂涂画画。

    “要不带你们喝粥?”

    说过不饿,对方还坚持请喝粥,梁嘉荟顺着她哥目光看一眼身后,明白过来。她算是明白了,以前她感冒上班,他只是过问一句,也没说要请她喝粥。

    “双标……”她低声嘀咕一句。

    他说喝粥,是变相地提醒,见朱小良事不关己的状态,以为她忘记,心下还有些不舒服,等过会儿去结账,柜台服务员却说她已经结过了。

    她恰好从里头出来,两人一对望,都没说话。

    梁嘉荟时不时要往总公司跑,有时候朱小良似乎没必要跟过去,梁嘉荟也要拉上她,“不坑白不坑,他都赚那么多钱了,请咱们吃顿饭该的,我也不能白挨骂吧?你替我一起吃回来。”

    她跟过去,当真就只负责吃去了。

    有回要她单独过去取文件,他忙着开会,要她好一顿等,分明可以由陈欢乐转交,陈欢乐也装傻,说他没来得及吩咐,得等他出来。

    等他出来,陈欢乐忙说先吃饭,她站着没动,陈欢乐连连朝她招手喊她一起。要是梁嘉荟在,她也就去了,现在她一个人,总觉得不合适,嘴上违心说“不饿”,也暗示说,出来好一会儿,该回去了。

    陈欢乐看一眼梁嘉畅,说下去带上来。走廊上只剩两人,朱小良硬着头皮跟上他,“文件……方便拿么?”

    他带她往办公室里头的休息室走,餐桌不大,他坐过去,“吃饭先,不能虐待员工。”

    朱小良慢吞吞坐到他对面,低着脑袋,便看到他交握在一起的十指,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戴,往上袖口处稍微露出腕表,没能继续往下看,她肚子先叫了。

    她不敢抬头,对面的人先起身,从后头柜子里翻出什么东西来,放到她跟前,她认出熟悉的标志,东西是自己常去那家点心铺的。

    再拒绝就矫情了,她拆开包装送到嘴边咬一口,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吃了一半,对面那双好看的手动了动,然后是他声音,“脖子不累么?”

    她抬起头看过去,伸一只手往脖子后捏了捏,“……一点点。”

    说完,对面的人再次起身,这回朝她走来,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地落座到她旁边,她捏着脖子的手被他抓开,代替她的,是他温热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