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精几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俊秀男子大步走近,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随从。

    他肤色冷白如玉,发色却浓黑近墨,长眉如水墨勾勒,一双凤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彩。

    他走到唐精身边站定,伸手抚过那匹朱红锦缎,不知是有意无意,那处恰是唐精刚刚拂过之处,口中道:“譬如这匹布,艳丽不足,光泽有失,但却不是便宜之物,买的起的人不愿买,不嫌弃的人又买不起。”

    唐精若有所思:“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看掌柜苦笑模样,显然是被这名男子说中了。

    男子微微一笑。

    唐精转了一圈,她还没去过别家布料铺子,只能和前世大师兄曾带她去过的店铺比较,总结下来,布料、摆放、店铺环境、服务等都有所不及。

    至于价格,她去过的店铺似乎并不便宜,倒是无从比较了。

    唐精看完,心中大致了解情况,时间如今已经近正午时分,她们还有几家铺子要看,时间紧迫,唐精也就无意耽搁,看完了就出门了。

    送走门主一行人,老掌柜发现那男子垂首低眸,手轻轻搭在桌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连忙迎上去招呼:“这位公子,您是看中哪匹布料了吗?”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觉得这门生意可做。他经营布庄多年,虽然没什么起色,眼睛却毒得狠,这公子身上穿的料子应该是江南之地的名为“月华流光”的锦缎。缎面中掺入银丝,行走间如月华泄地,仿若月光裁就,故又有别名为“裁月锦”,称得上是如今最华贵的料子之一,哪里看得上他们店中的布料呢?

    那男子却一时没作声,过了一会儿才抬眸看向掌柜。

    他语气柔和:“掌柜的,请问刚刚那位女子您认识吗?”

    想到刚才现场不止唐精一位女子,他又补充道:“是刚刚那位和我说话的女子。”

    老掌门闻言,又看了这贵客一眼,见他长得是芝兰玉树,目光却亮得让人心惊。他心中生出了警惕,长得好不代表心肠也好,口中说道:“客人的消息我们是不能说的,小娘子就更不能说了。”

    “这样啊。”男子说道,他面上露出些失落之意,“说得也对。”

    “阿奇,走。”

    “是。”跟在男子身后的随从应了一声,随自己的主人离开,又递上了帷帽。

    帷帽边缘轻纱垂下,遮住了男子的脸。

    随从轻叹一声,自从主子从家里偷跑出来后,没过几日便被家中悬赏,为了隐藏行踪,便一直带着帷帽。虽然他和隐藏暗处的护卫们不会向庄主暴露主子的行踪,但也不能一直在外漂着呀。

    蜀中人的吃食不比江南精致,更难比叶家。男人又长了条挑剔的舌头,在蜀中一个月,都清减了几分。

    蜀中的气候也不如江南宜人,主子怎么就想起来来蜀中呢?

    随从看见自己的主子唇角带笑的模样,有些好奇:“主子,您好像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