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看起来好像有些兴奋，跟刚刚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像是已经彻底把封旭承当成了自家人，“小宝……从小性子就不太好，小时候啊，我就总想着她这样子，长大了可怎么办啊，能找到那种一心一意宠着她爱着她的男人吗，会不会被人骗啊……一转眼就长大了，还自己找个不错的男人，倒是跟她妈妈一样，眼光不错……”
然后，他就愣住了。
刚才那些话显然是脱口而出根本没多想，仿佛他经常跟人嘚瑟，说小宝的妈妈眼光就是好，找了个不错的男人……眼下这下玩笑话再说起来，竟显得格外嘲讽。
他怔愣后，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他很痛苦……
封旭承心里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样。
说不出是后悔了还是不后悔，大概也从来没人问过他，如果能重来的话，他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至少……这个男人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痛苦。
他这些年，一直都活在痛苦里，以至于这么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都带着刺伤自己的利刃。
但很快，姜潮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即便他看起来很妥帖，反应也很快，微笑中又带着几分严肃，好像是个刀枪不入的强者，可封旭承还是看出了他的狼狈。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说完后，姜潮又半开玩笑问道，“这个能告诉我吗？”
封旭承笑着说：“当然，不过……琪琪打算毕业后再商量这件事情，她好像不是很热衷举办婚礼，所以如果按照她的意思来办婚礼，应该没有那么隆重。”
姜潮点点头，“是，她就是跟……她性格……她……”
哪怕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封旭承也能猜出他想要说些什么。
她跟她妈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都一样。
她们真像啊……
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却三句都离不了那个已经过世了很久的女人，封旭承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很爱很爱那个女人。
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字字句句都是她……
姜潮仿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