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将军府在梁京城紫金街的都院巷,巷子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富贵权势之家。

    自闵危进了将军府,再出门都是同林良善坐马车去的国子监,他无法得知这周遭的情况,甚至梁京城的店铺街道也是一无所知。他不敢轻举妄动,去外探查玉佩的来处,那必然会花费很多时间。

    况且有一日,他在经过府中的小花园时,听到两个除草的丫鬟正埋头说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我们隔街的户部尚书家,有一个丫鬟偷逃出府,和情郎跑了,被抓回来后,打了五十棍呢,人都去了半条命!”

    “真的假的?五十棍,那人还在吗?”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他们说的,那丫鬟的屁股都被打烂了。”

    “天啦,这也太惨了。”

    ……

    闵危手里正端着从厨房做好的碧羹粥,他悄然站在假山后听完那段话,又神色自若地端着粥往林良善的闺房去。

    出府的理由没有想好,又听到那段话,他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只是很快便有一个机会摆到他面前。

    这日,两人从国子监回来,林良善在房中小憩。闵危正拿书要回屋舍温习,碰上正穿衣整理的宏才。

    “真宁,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在休息。”

    宏才在镜前理了理头发,听到这话,有些欣喜道:“你既然无事,就跟我出府去。”

    闵危拿着书的手一紧,抬眼问他:“出府做什么?”

    “厨房中的食材都用完了,张管家让我今日去买些。反正你也无事,便和我一起去。”宏才解释道。他不过是想有人在路上同他说说话。

    闵危自然答应他。

    紫金街的东南角有一处集市,宏才带着闵危从府中后门而出。

    一路上,他的嘴巴不得闲,一会指着萧瑟凄凉的院落,道:“这家是两年前的状元府邸,那状元还是寒门子,刚到梁京上任官职便是住在这里,后来升官,就搬到了别处。”

    一会又指着一栋严整的府邸,小声道:“这是御史大夫的家宅,他家有个顶厉害的母夜叉夫人。一个月前,御史大夫新娶的小妾就被那夫人划花脸,扔到了柳巷里。你还不知道柳巷吧,那里是寻乐子的地方,不过那处的女子多是面相不怎么样或是年老色衰的,比不得香乐楼的姑娘……”

    耳边絮絮叨叨,都是官家世族的消息传闻,闵危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哪怕是这些大家宅院里的腌臜事,我知道的也不少。对了,刚才我们经过的那处是禁卫军统领的府宅……”

    不过片刻功夫,闵危已经了解这紫金街上的大部分格局,他将这些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