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管家便派了两个小厮去买了不少黄豆回来,磨好浆之后刘榆分了几次小锅开始教丫鬟点浆学细活。这本就不是甚困难之事,丫鬟们上了手之后很快便掌握。如此,此后的菜豆腐刘榆便撤手交予她们。

    刘榆又叫刘管家去给自己查了些关于苍桐镇乡绅豪士名录,发觉这苍桐镇中富贵之人不多,可能吃饱穿暖的倒也不少。真正贫穷的是周边那些农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且这些人还占大比。

    他们是日后需解决的部分,如今家底不足五十两的刘榆暂时无能力接济。

    ——此时他的目标便是镇上的饱腹之人。

    大雪依旧落的苍茫,银装素裹,阴冷寒僵。而就在这人人皆恨不得围在碳火旁再不动弹的寂静苍桐镇里,一起传闻迅速蔓延,以掩耳不及之势飞入了众人耳朵。

    “嗳,可曾有听说近日那传言?”

    “你瞧瞧这整个苍桐镇还有谁没听说过此?”

    “传闻中那菜豆腐入口软嫩、滋味绝佳,美味的不似人间食。唉,也不知究竟何处能买到。”

    “我听说是东角某家,只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

    如此对话在整个苍桐镇蔓延,闭门不出的府中津谈,向外而走的熟人乐道,总之因此话题好不热闹。

    许大夫在苍桐镇上名气颇大,不论是家境殷实还是贫困落魄,但凡生了病,众人皆会请他去看诊。

    天寒地冻,染了风寒的大有人在,许大夫接连出诊开药。待到夜晚于家时则忙着整理近些日子得到的病诊数据。他发觉那以酒降热法子,绝大部分都见效颇快,只需两三日便能痊愈,比起以往那动辄整个寒冬的时长快的不是一点半点。此效率、治愈率震惊所有病人,直呼神医再临、妙手回春。

    因着这风寒治愈太快,所以往年此时尚冒着风雪出诊的许大夫如今闲置在家,围在碳火旁悠闲的喝着茶,享受天伦之乐。

    自然,他亦听说了那传遍全镇的菜豆腐之事。只他醉心医术、于口腹之欲一向不甚在意,今见着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亦猜想勃勃,心中便有些不大满意,斥道:“便是些空口流言、还惹得你们高谈阔论、津津乐道,医书读完了吗?”

    一家人霎时不敢再谈,读书写字、女红刺绣,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见此,许大夫心中轻哼,整日喋喋不休、捕风捉影,医术能精湛那是荒诞不经、痴人说梦!

    许大夫叫了药童将自己的医书取来,可还未翻两页医馆的学徒便进来请人,说是有人请他出诊。

    冬腊月病的人多,许大夫也未多想多问,搁下医书便起身往外走,不料出去见着的还是个眼熟的,“你这娃子来请我,又是你家谁人病了?”

    谷雨愣了,“大夫您认得我?”

    “老夫瞧着你面善,你家主子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许大夫披了大氅往外走,因着刘榆教了他以酒降热之法,此时心中还甚是担忧,“你先仔细说说究竟何人病了?”

    谷雨老实道:“各位主子都好着呢,只是我家王、大少爷念着年关将近,想请您再去瞧瞧我家三少爷,寻个心安。”

    许大夫一听不是刘榆病了便放心了不少,药箱由学徒背着,自己撑着伞,踩着厚雪往前走。

    待到许大夫进屋,丫鬟赶忙上了热茶,刘榆请了他围坐火盆,并表达了自己的冒昧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