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忘阁主失踪案自此告破,众弟子余毒未清,蛩毒虽恶,但已找到毒源,就有解毒之法。江阳留在阎忘阁解毒,其他人婉拒了阁主多留几天的好意,回了拓苍山。

    与来时不同,两位师祖只带了几个弟子,乐得悠闲,并不着急回去,也不御剑,向阎忘阁讨了几匹灵马。一路且住且往,见到哪处风光正好,就停下来游玩。

    “所以说,阎忘阁长老与阁主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说的这么紧张,宏祈长老还是很在乎阁主的。”陆从容坐在一匹红枣色的灵马上,缓缓前行,询问一旁的顾长砚。

    “非也,长老院的一干长老思想顽固,极重门第,与徐楚云的见地颇有偏差,所以矛盾还是有的,但是在阎忘阁存亡上面,还是同心协力的。”接过话头的岳凌,他大概又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梳头发,连簪子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江迈风骑着一匹通体纯色,没有一根杂毛,连头顶上的鬃毛都梳得整整齐齐的白马,衣饰整齐,头冠肃穆。他斜瞰了岳凌一眼,就收回目光,看向陆从容,压低声音道:“从容,我听说此番,是长砚救了你?”

    岳凌听到长砚两个字也急忙凑上来,不小心挤到了本尊,向来高冷的重华师祖看他一眼,轻夹马腹,上前了。岳凌乐得他给自己让位置,急忙凑到陆从容身边,俨然一副听八卦的模样。

    说起被顾长砚搭救,陆从容不免又想起那天的丢脸行径。但见两位几千岁的师祖围着自己,目光炯炯,不好拒绝,就将在阎忘阁的事来回简述了一遍。

    听罢,两位师祖各有深意。

    岳凌扶着下巴上的胡须,叹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连严肃的江迈风脸上都有了顷刻的放松,看来,这个弟子是给顾长砚找对了。旋即,他脸色突变,在空气中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陆从容亲眼看见,这位向来庄严的靖节师祖,脸色发白,豹目圆睁,看向正在搔头发的乐天师祖:“岳凌,你是不是又没穿袜子!”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从容看去,果然看见岳凌脚下,白得几乎透明的脚就这样汲着鞋,在灰色衣摆间隐约可见。

    那不同寻常的味道,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岳凌听了往脚下一看,把脚往后微缩,尴尬一笑:“这不,今早起急了,我忘了。”

    陆从容暗自轻夹马腹,退出硝烟即将笼罩的地区,对着前方的顾长砚道:“师尊,你等等我。”

    她背后,江迈风暴跳如雷:“你是最后到的,你居然忘了?你不知道不穿袜子会捂脚吗?还有,你竟然连脸也没洗?眼屎都还糊在脸上!你你你!”他气得连说了好几个你。

    罪魁祸首不要脸的笑着:“害,我明儿肯定能记住,靖节师祖,消消气。”岳凌一旦理亏,都是喊他靖节师祖。

    岳凌这般轻慢的态度更是让人气恼,江迈风整洁过头,对自己是,对身边人更是,他忍不住和岳凌细数他以前的种种不良作风,小到穿着,大到教习弟子以及沉云峰的打理,岳凌听不下去就和他争辩起来。

    一个说对方守着死规矩,只重外在,不知变通,一个说对方晃荡散漫,没有大派作风。

    拓苍山之所以能在三界中居有一席之地,正是因为三位上仙师祖坐镇,他们麾下弟子上万数,在三界中叫得上名号的更是数不胜数。

    那几名弟子显然是司空见惯,半是劝解,半是好笑。

    日头正烈,陆从容紧紧跟着顾长砚,倒是清凉许多,行至一条小溪,一行人暂且休息。顾长砚刚一下马,懂事的陆从容就把玄冰壶递了过来。

    玄冰壶里面放着一块不化寒冰,将水蓄在里面,夏日赶路,无论何时,都能尝到清凉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