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月圆夜，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风府依旧热闹着，只因是个大家子，吃过了晚膳，正要回房，却在后院看到了一抹月色下黑色的身影。
身影娇小，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风七七顿住步子，只一眼便也知道这背影的主人是谁。
她轻轻走上前去，一袭湖水蓝的衣裙，身上披着雪白毛绒绒的斗篷。
“明月？”
听到声音，那娇小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公……”
她原本是想和以前一样叫声公子的，可后知后觉，发现再这么称呼便是不妥。
她只能作罢，无数称呼辗转到了唇边，却不知道这一刻究竟该唤什么才好。
她低垂下头：“我来向公子辞行。”
“明月。”风七七眼底闪过一抹痛意，“你要去何处？”
明月默了，确实不知道该去何处。
这些年一直跟着风七七，倒是也没有去过远处，现如今，她忽然间觉得迷茫。
眼底有一瞬间的空洞，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只是，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明月……”风七七红了眼眶，暗色中，清风四起，她一双眼眸含了悲痛，她紧紧握着明月的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跟我这么多年，现在，要去何处？世间这么大，若你走了，我该如何？”
明月笑了笑，看到风七七眼底忽然间滴落的一颗泪珠。
那一瞬，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么多年的相伴，一直以来的拿命守护，她直到风七七重情重义，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离开她。
她鼻子很酸，但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忍耐力，可以做到心痛至极，却面无表情的本领。
她的心在滴血，却依旧强自镇定：“小七……以前你总是让我这么叫你，我一直都叫不出口。总觉得叫你一声公子是对你的敬重和佩服……”
“可现在，我很想叫你一声小七……你依旧是暗夜修罗的门主，我们这一群无父无母之人的公子。”
“只是，皇上命你遣散暗夜修罗门，姐妹们都很难过，可皇命难为，现如今，整个江湖上无论正邪门派都在盯着我们看。”
“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给你添任何的麻烦。所以，我们还是会在江湖各处等着你，看着你，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