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庄楚唐故意拖着Kenzi在外面溜达了好久才回寝室,但一开门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出一声惊叫。

    只见寝室中间的空地上多了一张瑜伽垫,而蔡书虞脸朝下直挺挺躺在上面,右手往前伸出,探出一根食指抵在地板上。

    就差血书“乔以越”三个字,就能完美复刻命案现场了,要不是寝室里的另一人乔以越正神色自若蹲在垃圾桶前削苹果,庄楚唐恐怕已经拔出手机拨急救电话了。

    “哟,菜宝,还活着吗?要不要给你挂个急诊啊?”看够了热闹,她就走过去,幸灾乐祸拿脚尖蹭了蹭蔡书虞的腿。

    就对形象的重视程度而言,蔡书虞和乔以越是一类人,不小心脚底打滑摔了跟头,第一件事不是计较疼不疼,而是摔得好不好看。

    以往蔡书虞就算席地而坐都要坐出几分风情来,现在竟然这么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型趴地上,庄楚唐自然要好好开心一下,说完风凉话,还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留着以后发朋友圈。

    拍完照,她突然听到蔡书虞似乎在小声念叨什么,便凑上去仔细一听,却是“乔以越”和“混蛋”两个词的随机排列组合,期间还掺杂着小动物哀鸣一样的拟声词,着实‌把她给听笑了。

    “菜宝,你受苦啦,我给你揉揉。”她挤出痛心疾首的声音,手却不安分,边说边在蔡书虞肩胛骨那边戳了一下,才轻轻一摁,蔡书虞就“哇”得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抬腿就给了她一脚,不过没踢疼她,反倒是自己紧跟着抽了一口冷气。

    庄楚唐也是练舞起家,当然知道开关节有多痛苦,那时候她身子还没长开,正是柔韧度最好的时候,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蔡书虞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更辛苦,不过她看蔡书虞还能弹得起来,就知道问题不大,估计也就是稍微拉了一下,好让她动作能更到位。

    至于蔡书虞那些吃痛的表现,庄楚唐一眼就看出装的成分至少有七成,顶多稍微有些胀痛罢了,装那么惨兮兮的,谁知道是不是想趁机讹人,她想乔以越多半是看清了这点,才会对蔡书虞闹出的动静视而不见,只顾埋头削苹果。

    见庄楚唐笑嘻嘻满脸都是快乐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蔡书虞瞪了她一眼,随后瘪了瘪嘴,转头冲乔以越喊道:“呜呜,小越,我好疼啊。”

    在庄楚唐和Kenzi回来前,蔡书虞已经闹过一波了,乔以越一开始还险些着了道,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谁知她那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完,蔡书虞就收了泪,掰着手指头开始向她讨要赔偿,要她包一个月零食。

    这才第一天,要求就那么多,以后可还得了,权衡了一下,她果断撒手不管了,随蔡书虞演去。

    这会儿蔡书虞没在庄楚唐这讨到便宜,就又盯上了她,她照旧充耳不闻,心想着等蔡书虞玩累就能消停了,可她又‌忘了,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蔡书虞做不出来的。

    正当她快要削好那个苹果时,突然听蔡书虞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后,哀怨凄婉的嗓音飘入耳中:“我算是看透了,乔以越要是男的,肯定就是那种刚见面就花言巧语哄女孩子上床,嘴上说着不疼不疼说得好听,结果上了床就只顾自己爽的渣男。”

    “噗!”Kenzi正在喝水,一口全喷在了屏幕上。

    “哈哈哈!”与此同时,庄楚唐大笑出声,笑得跟个嘎嘎直叫的鸭子似的。

    而乔以越手一抖,苹果险些滚垃圾桶里,好在她反应快,在半空捞住了,不然就白忙活了。她在家从来不做家务,笨手笨脚的干什么都不利索,削个苹果比跳舞还累,要是真掉垃圾桶里,那得心疼半天了。

    等千钧一发接住苹果,还来不及庆幸,她在庄楚唐的笑声和Kenzi的咳嗽声中,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蔡书虞说了什‌么,霎时血气上涌,脸涨得通红。

    一时间,她脑子里先后冒出“我又‌不是男的”和“才不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上床”两句辩解,可再一想,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很奇怪,最后只剩下满心无奈: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形容啊!

    又‌急又气地脸红了半天,才结结巴巴憋出几个字:“什‌、什‌么东西啊!”

    “怎么脸红了啊?”蔡书虞倒是有点稀奇了,回想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还没见过乔以越脸红。

    印象里乔以越总是一脸云淡风轻,不管做什‌么举止间都透着几‌分疏离,和她搂搂抱抱甚至亲亲的时候都没害臊过,却没想到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破了功。看乔以越脸快烧起来了,蔡书虞在意外之余,坏心眼愈发蠢蠢欲动,掩住嘴故作惊讶道:“小越,你该不会……真的是男的吧?”

    她话一出口,庄楚唐的笑声瞬间高了八度,都快从椅子上滚下来了,Kenzi的咳嗽还没完全打住,就混进了打鸣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