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魇魔门。

    柳新涯看着身旁一身黑袍,头戴兜帽,脸上带着玄铁面具的男人,内心极为复杂。

    “前辈……”

    盛云霄淡淡瞥向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略微小巧的面具,丢给了柳新涯。

    “既以真容出现在在水一方,往后在魔门便将其戴上。”

    这是他刚扮做柳未深时戴的面具,当时骨架和模样还未全长开,脸也更小一些,恰好适合如今的柳新涯。

    “是。”柳新涯抿唇再三挣扎,“父、父亲。”

    他将面具戴上,与盛云霄站在一块,任谁来看都是两父子。

    左右护法恰好迎上来,也是一眼认出两人,恭敬地作揖行礼:“恭迎门主出关,见过少主。”

    柳新涯见盛云霄淡淡应了一声,信步走进议事堂,端坐在上首,泰然自若得像是在自家一样。

    哦,这本来就是前辈——不,父亲的家。

    直到此刻,柳新涯站在他身边,才有此人确实是柳未深、是他养父的认知。

    盛云霄,或者说是柳未深,方一坐下,左右护法就上前回禀道:“启禀门主,阿彦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左护法:“此人是幽魇魔门旧奴,当年不过十五,纤弱瘦小,为人怯懦,且修为低下,于是清算时未被赶出门中,而是留在回事处跑腿伺候。”

    “据管事说,后来他见此人处事谨慎,从不搬弄是非,便将他提到了少主院中伺候。”

    右护法说到此处,与左护法一同跪下,战战兢兢地看向柳未深和柳新涯。

    “属下该死,御下不严,未能察觉此人狼子野心,险些害了少主。”

    柳未深指尖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冷笑一声:“旧奴?”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柳新涯也想到这一点:“你们说他为人怯懦,但我见他行事分明十分猖狂,又说他修为低下,但我与他交手时,他分明至少有魔魂六阶修为。”

    “这……”左右护法猛然一惊,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能。

    一个人身上先后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甚至连修为都发生变化,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夺舍。

    “而且,”柳新涯看向柳未深,“他与魇寐关系匪浅,认为父亲抢了魇寐的门主之位,时常煽动我从父亲手中夺权。”

    “放他娘的屁!”左护法忍不住当场骂出来,“门主分明是在魇寐死后创建了咱们戮魇魔门,堂堂正正登上门主之位,何来抢他位置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