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地不宜久留,且先回王府!”韩山寂头脑清晰,眼前这事扯不清,也只能尽快脱离这是非之地,避免更多的麻烦。

    至於涟漪舫被人烧了,杨飞花和她那一船的人会不会有事,那根本就不是韩山寂考虑的问题!

    “六哥呢?”李弘茂冲着赶到面前的韩山寂问了一句,他很关心李煜的下落。说真的,在李煜身上,他是真感受到了兄弟情深,当然,这时候多少也有点……对他的愧疚……不管怎麽说,大周已经、应该不会是李煜的国後了。

    “六殿下安好,已经回g0ng了。”

    “那就好。”

    很快的,在李弘茂回去的路上,周泓也带人找了过来,看到李弘茂平安无事,他觉得自己的魂才算是回到了身T里。

    说实在的,自家妹子掉进水里,而永安王殿下跳水救人的那一瞬间,周泓一点都没有感动,而是吓得呆若木J,一魂出窍,二魂昇天。因为如果李弘茂因为救他妹子而凉了,他绝壁就是Si罪,不管是皇家还是自家都不会放过他,甚至自家也可能会被牵连,抄家灭族什麽的,他简直不敢去想。

    “殿下安好,真乃万幸!”周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看了看李弘茂身後那辆马车……也是临时雇的,好在也能遮挡。周宪这时候就在车里,张初晴在车里陪着她。

    李弘茂简单直接地说:“今日之事不必再提,但本王与宪娘一见倾心,此番大难不Si,乃是天意,明日本王会向父皇禀明此事,在本王南下之前,定会让父皇赐婚。”以古人的立场,这种时候他是必须表态的,这完全是他的担当,才不是他觊觎周家的财富呢。

    “……”周泓一时也是无话可说,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今夜就是一笔糊涂账。

    谁想到会是这样呢?上元夜百无禁忌,他就是带妹妹出来参加了一场音乐会而已。如果不是众人皆知二皇子永安王李弘茂跟京城里的纨絝子弟,尤其是冯、陈两家的子弟都不对付,周泓都能觉得今天这一出,根本就是李弘茂安排的戏码!

    但就算是演戏,演到能拿命去救自家妹子,他又还能说什麽?人家还是皇子!

    回到王府,李弘茂换洗後在书房里和韩山寂覆盘今天发生的事情,韩山寂也直言不讳地指出了李弘茂的问题。岂止是直言不讳,根本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大王竟荒唐如斯!堂堂皇子,竟以千金之躯以身犯险!可知如若大王出了事,王府内这数百少年便如临末日,黑云都将士又何处可去?便是这大唐,也将失去最後一个机会……”

    李弘茂哈哈一笑,说:“这是夸我啊,尤其是最後那一句。”

    韩山寂一看李弘茂竟然还笑得出来,一时无语,随後又碎碎念道:“大王今夜实在太过荒唐!太过荒唐!”

    “荒唐略过。”李弘茂可不想被一个虽然老气横秋,但其实只有十五岁的小P孩教育,所以他很不讲道理地跳过了韩山寂对自己的批评,问:“其实是有收获的,你且说说,收获在什麽地方?”

    “当然是周家娘子,是周家。”韩山寂就差拿一把鹅毛扇了,他年少的脸上露出一种老谋深算的神sE,说:“周节度乃是两朝元老,地位不在宋、孙两党之下,但他为人油滑,从不站队,也很难拉拢。他家的嫡长nV,早晚要入g0ng,却从未把大王作为考虑的对象。”

    李弘茂横了韩山寂一眼,这话说得怎麽这麽不中听呢?这个“从未考虑”,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扎心的。

    韩山寂却不在乎李弘茂的白眼,继续说:“大王,如今朝中两派,宋党支持的对象是齐王;孙党则一直力推南昌王就位东g0ng。原先朝中也有人支持大王,甚至陛下也动过立大王为嗣的心思,但大王既非皇弟,也非长子,更非嫡子,无论如何,储君之位也落不到大王头上来。陛下也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最後才决定让大王外镇就藩的。换句话说,大王在朝中众人眼里,是翻不了身的。”

    “你妹的。”李弘茂心里飘过一个开裂的表情,敢说老子是咸鱼!

    韩山寂不懂这句“你妹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也不丝毫关心这句话的意义,而是继续补刀地说:“所以周节度那个老滑头,原本是怎麽都不可能把他家的长nV嫁给大王!没想到大王如此高明,略施小计,便将生米煮成熟饭,大王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是血赚。”

    “什麽叫略施小计?”李弘茂不满地说:“周宪娘确有倾国之貌,但天下nV子何其之多,本王堂堂一个亲王,又何患无妻?还有,本王与周宪娘清清白白,何来生米熟饭之说?”

    话还是要讲清楚,今天的事真的只是意外,虽然我处心积虑想结这门亲事,虽然之前确实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来的……但讲真,落水这件事真不是我策划的,而在落水之前,我连她长什麽样都没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