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答:

    “并不曾的。”

    秦王晦暗笑,这天子打小生养深宫之中,妇人之手,成日家地读书用计,知道什么蛇穴鸟巢,爬树渡河的营生?

    曾生便道:

    “区区幼年倒是探过。因蛇羹鲜美,故与幼时友人相携,仗着人多,又有棍棒,前往掏捣。蛇羹鲜,然蛇凶,蛇穴沆瀣腥腐,艰难得近。

    高皇帝乃赤帝子,所斩白蛇白帝子幻化也。天子乃高皇帝子,亦是九天龙降,而龙更颇有蛇之态,如是区区尝思之……

    天子坐卧处,略有些腥膻,岂非自然而然之理?”

    噫?

    秦王晦再次为曾生所震慑。

    天子臭,制抑鼻息,勉力忍耐者众,又有谁能说出像曾生这般清新脱俗,超凡绝尘的道理来?

    饶是那黄门近侍,饶是那粮米商出身的靳登,饶是秦王晦自己,也俱是说不出来的。

    天子便笑:

    “只怕冒犯先生。”

    曾生道:

    “不冒犯,不冒犯,陛下言重。覆了生皮,密不透气,但恐伤势愈重。陛下万勿覆之,区区万死以拜。”

    于是天子又安然坐了,周身依旧龙气盘桓,久久不去。

    天子又言:

    “众建诸侯少其力,可有详细操弄之法?”

    曾生便言:

    “诸侯力弱,有不义者,当强剽去,裂其国;诸侯力强,有不义者,当与天下共讨之,裂其国。”

    天子又问:

    “必得讨乎?”

    曾生又道:

    “昔时商君强秦,安国之策俱在君臣胸怀,尚需徙木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