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寒风就顺着刮了进来,几个守在房里的丫鬟全部跪了下去,盛绯也挣扎着想要起来。

    “你动什么?看过大夫了?”宋瀮步子有些急切,三两步跨到盛绯面前,将人摁在床上躺下。

    “没什么事,咳咳咳。”盛绯将脸别开,还在生气呢,怎么可以和他说话。

    宋瀮接不上话,半天憋出来一句:“别是找了个庸医。”

    盛绯鄙视的眼神就差没怼到她脸上去了,她浑身酸软,连翻个白眼都觉得费劲,半阖着眼不愿回答宋瀮。

    气氛冷了下去。

    扑通一声,翠红跪了下去,语气诚恳:“王爷,主子这病原也不严重,但是院里碳不够用,经常是靠着汤婆子撑着,反反复复快小半月了,病不见好反是越严重了。”

    宋瀮这才发觉盛绯这屋里的温度确实有些低了,想起是他故意让人克扣了盛绯的银炭,就是想逼着盛绯主动过去找他,给自己找个台阶和她讲和而已。

    可直到今年第一场雪落下,也没等到盛绯过去寻他,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蕉荷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没想到直接撞见了盛绯生病。他这会儿觉得心气儿有些不顺,仿佛被人捂住了鼻子,闷得慌。神色略复杂的看了一眼盛绯,却什么都没说,带着来顺直接走了。

    盛绯转头,恶狠狠咬着被子,这个狗男人居然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说?想起翠红那重重地一跪,又拉下了脸,觉得她是多此一举。她知道翠红是想要在宋瀮面前给她博同情,可那也得对方愿意才是,否则那就是对牛弹琴一般。

    “狗男人。”盛绯挡不住身体的疲乏,临睡着前还在嘟囔。

    等盛绯再醒过来地时候,屋子里暖和得很,转动身体,一眼就看到了红着眼的翠绿:“小姐,你可算醒了。”

    盛绯嗓子有些干涩,声音嘶哑:“我睡了多久?”

    翠绿给盛绯喂了水,语气里带着感激:“快一天一夜了,昨日小姐睡着后没多久,王爷就让人送了许多银炭过来,傍晚的时候宫里来了太医,施了针这才将温度降下去了。”

    盛绯脸色绯红,不知道宋瀮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不得不说宋瀮这是救了她的小命了,之前炭不够用,盛绯只能让厨房将木材烧了之后留下一点儿炭晚上用,劣质的炭用起来味道难闻不说,压根就暖不起来这么大个屋子。

    “醒了?”宋瀮从外头进来,将暖裘递给来顺,十分自然坐在丫鬟抬过来的软凳上。

    “王爷~”绵软又带着些腻味。

    “生病了没有炭怎么也不知道差人去找来顺?”倒打一耙倒是用的顺溜,而且压根不觉得心虚,这也是一门技术。

    “王爷日理万机,不敢用这点小事去打扰,再说了,王爷不是吩咐过,让妾没事不准去主院么?”盛绯略带埋怨的控诉宋瀮,她本就不是个受委屈的性子,这会儿生病了更是受不得任何委屈了。

    感觉她就是宋瀮养着的宠物一样,心情好就用来寻开心,心情不好了就让宠物在旮旯里了却余生,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

    “本王何时说过?”宋瀮眼神躲闪,盛绯是皇后的人他早就清楚了,可当时亲耳听到这话从盛绯嘴里说出来,就是像跟鱼刺梗在喉咙里,难受的紧。一种背叛感笼罩了他,让他变得暴躁,变得愤怒甚至生出了灭口的心思。

    事后他又后悔了,既然明白盛绯是皇后送过来的人,为什么他要好生照顾?就应该多多折磨才是,替自己寻好了借口,这才来了蕉荷院。却得知盛绯因为他的一时报复落了病,怎么都狠不下心再去折腾了。

    宋瀮语气突然温和下来:“快些养好身体,过几日有个赏梅宴,到时候你和本王同行。”

    盛绯往被子里拱了拱,声音显得有些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