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凉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勾起嘴角,自嘲着开口,“你说老头子摊上我这样的儿子,也算是倒霉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将我赶出家门了。”

    学着他以前摸自己头顶的模样,宫凉月安慰他,“爸那么疼你,才舍不得将你赶出去呢。再说,就算是真的赶出去了,不还有我陪着你呢嘛,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那我要多挣点钱了,不然哪养得起你这只小猪。”笑着勾勾她的鼻尖,收拾起低落的情绪,宫凉星才又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在这陪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宫凉月将他往门外推,“你要是睡不着啊,就去花园里吹吹风,然后跟爸好好谈谈。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气话,有口无心的,但爸不知道啊。在咱们没决定真的离开之前,是不是还是要跟一家之主打好关系啊。”

    “你啊!”知道妹妹是担心自己,宫凉星无奈的摇头,“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就被操心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从妹妹的房间出来,宫凉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听到里面疲惫的声音,手上一顿,才慢慢的推开房门。

    “怎么了?”看到儿子回头,宫文梵很是惊讶,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宫凉星沉默的站在父亲面前,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眼底深处的无力,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您别往心里去。月儿出事,我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才···”

    听着儿子的话,宫文梵忍不住眼眶微红,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爸爸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有很多委屈,爸爸都知道,是爸爸不好,对不起你母亲,没有照顾好你们兄妹。”

    摇头,宫凉星突然发现印象中高大的,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却跟自己一样高,“爸,您有没有怀疑过,月儿这次出事,是她动的手?”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宫文梵叹了口气,“凉星,爸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你叶姨,确实这些年她做事也有很多出格的地方。但这件事,我可以肯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您就这么相信她?”宫凉星皱眉,“月儿才回来没有几天,知道她身份的人更是数的过来。她要是出事,对谁有利?这根本就是不用想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起因在哪里?”宫文梵目光睿智,“起因在思言,而思言是你叶姨的命根子,根本就不可能利用他。对方想要对付月儿,却又将思言拉了进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乱正脚。”

    “可···”宫凉星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父亲伸手打断。

    “不过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知道月儿身份的人确实没有几个。”宫文梵沉着脸继续分析,“月儿从清醒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你陪着,与人结仇的几率不大。了解月儿的作息规律,对家周围的环境更是熟悉,看来看去,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宫凉星显然也猜到了,心中满是怒火,“宫家这些年带她不薄,她为什么要伤害月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叶晴当年带回来的吧?难道这样,您还是相信她吗?”

    其中的缘由,宫文梵也想不通,“等抓到人再说吧。”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屋内的正中间,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伴随着每一声咳嗽,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那一滩的血迹,真让人怀疑她下一秒就会吐血身亡。

    “吱呀!”突然,房门被从外打开,屋内的灯也亮起,瞬间房间被照的犹如白日。

    瘦削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近,却在三步外停住。身后跟着的手下,恭敬的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地上的人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光亮,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眼中闪过了然,声音嘶哑的开口,“墨炎少爷,我送给您的礼物,您还喜欢吗?”

    蓝墨炎半垂着眼,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袖口,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她一眼。

    “墨炎少爷,不是我说您,鱼目和珍珠您怎么就分不清呢?咳咳,咳咳!”地上的人挣扎着坐起,咳嗽了好一会儿平息下来,“思语小姐是宫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从小接受的更是贵族式的教育。她和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小小年纪就端庄稳重,已显当家太太之风范。更何况,她这些年一直都倾慕于您,她到底哪比不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