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的,这一定会把人给打死,为何?为何如此狠心?

    萧铅华尖声哭喊,可无济于事,她被顾夫人的婢女给拖回房间,锁了起来。

    “救救我儿!我儿不该如此枉死!我儿不该如此卑微!”无论如何拍打,那扇紧闭的门,终究没能撼动。

    目睹这一切的顾业一句都没有求,他看得出他的主人这一次没有半点保留,顾依在他混浊的眼里已经没有价值,他只是一个野种,顾业很清楚,当时他请大夫给刚入门的三个妾侍把脉,检查身子是否无病,大夫就悄悄告诉他,有一人已经怀有身孕。

    顾家能把顾依养到今日已是大恩,顾依竟吃里扒外,自己投靠了萧将军,还把弟弟们都送给人,若是饶过他,他把伤养好还是会跑,他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随大将军出征必然立功归来,到时地位扶摇直上,怎还会把顾家看在眼里?很大可能是会反咬回来。若是关着他,他那七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救他们大哥,他们势必胡来,给顾家蒙羞。既然如此,唯一有利于顾家的解决方法,就是顾依得死,怎么死的?就说他得罪兆王,被兆王打死,兆王曾在大庭广众把他打得血流成河,全城有无数人证。

    命数已定,怎么求都是徒然。顾业停步在通往地窖的入口外,脚下那口阴暗如无底深渊的坑,传出一下又一下鞭子的呼啸,和锁链的碰撞,依稀,有模糊地粘连在一串的呜咽,是顾依在叫,连日无止尽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他终于无法沉默地承受。

    羊邢是个武将,每一下手,都能把人活活打死。

    顾依双手给一长长锁链拴在墙边,羊邢要他跪着受刑,他才刚把身子挺起,带勾的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挥下,分左右交替,交叉着刮过他的后背。

    后背原来是已让王药严实地缠上黑纱,可黑纱如今早已全破烂掉落,王药那时一边缠一边唠叨,说,这黑纱是用上等药草熬的汤药染成,京城只有他王家药铺有这技艺,你以为药铺施医卖药能发家致富?才不呢,他们这王家独门黑纱,才是传内不传外的宝,将来顾尔要学的话,就看你这大哥怎么做人。

    顾依没想多久,就回答王药:“以后你生儿子,我教他功夫。”

    “那好,一言为定。”

    和王药的一言为定在脑中盘旋,顾依由此联想,他现在死,还是不行。

    身子疲软地撑着,双手艰苦地压在地上,顾依拉动锁链,锁链只在地上磨擦,他要起身,不停歇的鞭子却压制着他。

    “别打了……羊大人……顾依求您……”当无能为力,能做的只剩于事无补的恳求。

    “五十鞭,大公子,你受的住!”羊邢一边说,一边没停手,顾依能想象他咧开嘴的疯狂模样,他不是羊,他是疯狗。

    “你爹气头上,这一顿打免不了,回头,你羊叔叔给你求个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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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上有好意

    的话,语气却不掩饰戏谑,顾依见过无数次这个人笑着往人背后挥下大砍刀的样子,他的乐趣就是杀人。

    “四十九……”停顿了一下,顾依在自己粗重的喘息中,还能听到羊邢深深吸口大气的声音。

    唰——鞭子夹带百斤内力地打在顾依背部正中,顾依再跪不住,重重地趴倒在湿漉的石地板,胸口一窒,喉中液体上涌,张嘴便吐出大口浓血。

    意志在那一刻模糊得已经辨识不了自己是死还是活?眼皮合上时只听到耳中尖锐地嗡嗡声,将死之际,是这么空虚的吗?怎么没有别人说的那什么……回光返照?

    耳鸣声一直持续到所有知觉都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先恢复的知觉,是疼痛。

    会痛就是没有死,这是思考恢复的第一个想法,顾依想睁眼,但眼皮给血迹粘着,他只能勉强撑开,他看到眼前有移动的影子,听见锁链的声响,原本捆在一起的手腕忽地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