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的寅时,萧寅神清气爽起床,擦脸、更衣、盘发,踩着龙行虎步之姿,帐外左右卫兵给他掀起帐帘,他踏出帐外,仰头深吸,泌人心脾的新鲜空气令他精神更饱满。

    “武儿!琉儿!练功啦!”如猛虎下山的吼,威武又振奋人心。

    顾武顾琉闻声跑来,这俩不是从将军帐左前方的哨兵帐出来的,而是从将军帐后绕着跑来,两人都拿着马槊,把马槊搁在帐外兵器架旁后,就来到萧寅跟前行礼。

    萧寅有些无奈,“你们怎么又比我早?”

    “军营里点名不到者斩。”顾武先答,顾琉后补充:“将军昨夜说寅时练功,我们就必须更早准备候着将军点名。”

    “谁教你们的?”萧寅是明知故问。

    兄弟俩齐声回:“师出以律,失律凶也。”

    萧寅挑眉,见还懂引用易经师卦的兄弟,他就想起在玉书台默念论语的顾依,其实若不是顾依承认不曾接受诗书礼乐的教导,和他相处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没有学识的粗俗武人,他的弟弟们如是。萧寅在将军府和兄弟们短暂几日的相处里得知,他们懂得的书都是老三顾叁所教,而顾叁读的,都是顾依向王药借来的书,七兄弟私下相处虽有打闹顽皮,可一见外人就各各有礼有节,萧夫人就对萧寅感慨过,要是这七人自小受教,必定已全都有不俗成就,并已成家立室。

    “叁儿讲给你们的?”萧寅摸摸两兄弟的头,昨日阅马台射戟之事过后,这两兄对他而言就是宝,爱不释手,怎么摸都不腻。

    “是的将军。”兄弟答。

    萧寅从兵器架拿起画戟,大步走向前方由哨兵帐围起来的一片空地,顾武顾琉提马槊紧跟,萧寅先舞了几个套路,兄弟俩就跟着练,稳扎稳打的基本功让萧寅不能更满意。

    练不多时,一个哨兵跑前来禀报,“将军,东关狼烟起。”

    萧寅低沉地‘嗯’了声,东关距离守春五百里,以烽烟一昼夜传递两千里的行程,诚王是昨夜就举兵攻打东关。

    诚王认为梁军主力在东关,按他的计策,当他所领的大军与梁军交战,萧寅就带骑兵偷袭东关以北五十里的大岘,待诚王大军扫平东关,与萧寅在大岘汇合,两军再直取历阳,历阳一旦攻破,梁国都城建康就近在咫尺。

    “擂鼓,升旗。”萧寅下令,哨兵领命下去,顷刻,中军鼓响旗飞,以中军为首的左右两军跟着反应,军营各处火盆点燃,火光冲天,亮如白画。

    萧寅把顾武顾琉带回营帐,昨日他请人给兄弟俩备军甲,这时完好无缺的全新铠甲已叠放在他帐中,他指示两兄弟披甲,两兄弟没有半刻耽搁,熟练地整装,萧寅亲自给他们戴上头盔。

    “现在我以统军大将的名义,封你们为左右中郎将,在我之下,就是你们了。”萧寅说着,顿了顿,他更严肃地接道:“打仗就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只有与敌殊死一战方能死里求生,你们要记得,战前畏惧就是违反军令,违反军令的下场,我想你们不需要我多说。”

    萧寅已见识过顾武顾琉的功夫,他相信两兄弟在战场不会轻易丢命,但他未有十足把握这两兄弟会不会为了保命而在战中溃逃,若他们真的这么做,萧寅希望他们不要被抓到,否则,有再深的情义也抵不掉死罪。

    顾武顾琉对萧寅的提醒没有表现任何的犹豫和惧怕,他们单膝下跪,拱手领命。

    这时帐外传来人声:“将军,刘燕文求见!”

    萧寅一怔,说了‘进来’,刘燕文便带着顾叁入帐,刘燕文把一封信递给萧寅,顾叁则走到顾武顾琉旁边,顾叁其实不高大,站在一身铠甲的弟弟旁边,他显得格外瘦弱,然而,他两个弟弟一见他,就笑得像见到父母的小孩儿,顾叁也有如长辈一般,拍着他们肩膀,给他们整理头盔外露出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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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丝,这么一下比较,就足见几兄弟对萧寅实则还是维持规矩的主从礼仪,尚未投入更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