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芳虽然是个小孩儿,却也九岁了,更小的时候怕被拐卖,太太总不让出门,现在年纪稍微大了,也不会拘着不让他出门。

    只是每次出去身边都要带上一个小厮,门房有时候也要跟上一个,以免叶寻芳走丢。

    金氏毕竟是叶家的主母,叶寻芳要是有个好歹,人是她让出门的,自然要找她的错处。

    况且叶寻芳原本身子弱,天凉天热一出门就着凉中暑,像是这种热天气即便刚才下过雨,如今太阳重新出来了,他的病又刚好,太太是绝不会许他出门的。

    但怀疑叶寻芳要出门玩,这完全是绿萝的猜想。这么热的天气,叶寻芳才懒得出门呢,他又不是原主,一个九岁的孩子就爱到处混耍。

    “谁说要出去玩了?”叶寻芳反问了绿萝一句,随即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你去把我平日积攒的钱都拿出来我看看。”

    绿萝见叶寻芳要查账,只觉得神奇,往日里连一个鸡蛋多少铜板都不知道的人,如今竟然要查起账来。

    她当然不会觉得叶寻芳在怀疑自己贪钱,大家相处一场,这么长的时间,对方是个什么个性,绿萝心里有数的很。

    虽然他为人有些窝囊,又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叶寻芳并不是一个喜欢怀疑人的人,有这个功夫去怀疑别人,他不如趁这时间多去散财。

    见叶寻芳要拿钱,绿萝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么样,只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她总不能回绝说不去做。

    于是乖乖去了房里,从腰间拿了钥匙,开了锁,将里头一袋钱拿了出来。

    叶寻芳平日里不知道积攒,里头的一些钱,大多是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赏的,还有就是逢年过节老爷太太高兴,多给了那么些,但是他拿多少花多少,如今统共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二三十两。

    因为叶寻芳每月都有定例可拿,用光了也没人说什么,这本来就是给爷们儿花的。

    反正生病了难受了,四季衣裳,吃喝家里都是管的,他是家里的主子,还是男子,谁有那个胆量克扣他的用度?

    连主母金氏都没法儿在他花钱上说太多,顶多就是说他成天就知道玩,但绝不会说他成天就知道花钱。

    毕竟跟他老子比起来,叶寻芳每月就这么几两银子,已经算是花用很小了。

    钱袋到了手,叶寻芳便叫绿萝把自己书桌边的窗户关了。

    绿萝见他忽然变得这么一副守财奴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是听话地去给他关了窗户。

    这里头不过也就是二十来两银子,叶寻芳一个月便有六七两的花用,加上年节赏下来的钱,其实二十多两对绿萝来说,也不算多。

    叶寻芳的钱她虽然不能花,但都是她管着的,所以并没有觉得这二十多两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寻芳在这家主子来说算是花的狠的,家里其他小孩,只怕连比他零花钱少的叶宝儿都比他的积蓄多许多。

    不过他是男子,在绿萝眼里也是跟叶寻芳之前想的一样。她也觉得叶寻芳反正将来还有家产可以继承,现在一年花的还没有老爷一个月的一半多,算不了什么。

    她虽然会算叶寻芳的花用,可算不出家里田地跟酒楼的收入,也算不出府里每年大概会用掉多少钱。

    或许她会算,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大一个家会支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