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山眠要走的事终归还是没能一直瞒下去。

    因为距离他离开的时间越近,阿地的情绪反复就越厉害。

    孩子有时在山上训练会突然发呆哭出来,半夜也会哭醒。

    即便李奶奶反复教育过她不可以在外面乱说,但小孩抱着哥哥一哭,哪怕只呢喃只言片语,敏感的大人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于是很快,关于温山眠将要离开的事在小镇上就渐渐传开了。

    这消息之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日酒馆外同他起冲突的,那群蜗居派的人。

    大部分人和阿土以及乔尼的想法是相似的,都觉得是那天以金伯为首的人太过分了,让温山眠寒了心,才生出要离开的想法。

    人言可畏。

    在这样好不容易重拾希望的小镇里,带去希望的温山眠地位同寻常人是完全不同的。

    而蜗居派的人在这样的光景之下,显然尝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

    即便有人暂时僵着脸低不下去头,在旁人的注视中,内心其实也煎熬极了。

    那日之后,温山眠虽然鲜少参与镇民间的活动,后来的集体活动中大部分时候也不占据主导,但在越川人心里,他其实早就坐在了不一样的位置上。

    人们用他在遥遥风雨中撑起一片天,哪怕温山眠平日里不爱说话,他们在做其他事前也会下意识看上他一眼。

    现在突然得知他可能会走,接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了,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温山眠也肉眼可见地发现镇民对他的态度变得愈发讨好。

    到最后,连蜗居派的人都会主动和他搭话,向他问好。

    一个个眼神里全是殷切的希望,欲说还休。

    温山眠:“……”

    他拉拉围巾,走得更快了。

    要不是每天还得带孩子们训练,他几乎想闭门不出。

    时间接着流逝,距离定好要离开日子就剩最后两天。

    夜里训练结束,温山眠带阿土阿地下山回镇时,突然被从酒馆里出来的史格给喊住了。

    “喂,温!”史格一边喊一边跑出来,勾住温山眠的肩膀:“孩子让嫂子帮你送,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喝两杯啊!”

    嫂子就是大胡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