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并未睁眼,温热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彻彻底底困住了。

    羡鱼苑里突然没了声音,微弱的声音便会变得喧哗。

    短短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三喜觉得自己像个木桩一样在那里站了数年,脸上不自觉地爬上了姨母笑。

    宋姣姣喘不过气,将贺昭的头发揉乱了些,一想到三喜在边上,就觉得羞耻极了,快烫没了的脸迟迟不敢抬起来。

    贺昭的唇上润了不少,像是怕被三喜听到一般,凑到她耳边悄悄说话:“我呢,是非常好哄的,若是哪天我不让着姣姣,你只管亲我就是,我一定会被哄好的。”

    “那你别不让着我就是了……”宋姣姣别过脸去,怕被他的眼神烫到。

    贺昭抑着快意的笑,替她擦了擦嘴唇:“比如你不给我写信,到时又不来哄,那我可绝不会让着你,要把你欺负得哭出来才解气的。”

    外面传来鞭炮声,吉时已到。

    他不得不走了,仍要留下狠话:“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写信。”

    等宋姣姣重重点头应下了,他才安心地出去。

    不过是两封书信罢了,宋姣姣笃定自己绝对是不会鸽了贺昭的,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担心。

    想着想着,心中又泛起酸涩——她也会很想贺昭的。

    贺昭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宋姣姣已经开始写信了,就像他去打仗的那三年,她每天都在给贺昭写信,但是贺昭在前线忙碌,每封都会回,然而写得匆忙,字数都很少,且报喜不报忧。

    每次收到书信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会放下一些,就这样过了三年。

    “亲爱的昭哥,愿眉目舒展,顺问冬安。虽然你昨天才走,但大帅说很想你……我其实也有一点想你。”

    宋姣姣摸着大帅的头,一笔一划地写着。

    墨迹还未晕染开,作妃身边的大宫女业业突然造访,朝宋姣姣行了个礼:“给宋贵人请安,我家娘娘邀您去可爱宫坐坐。”

    那天作妃夸她书写得不错,宋姣姣还是很激动的,边写信边应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娘娘说必须一刻钟内赶到。”业业垂着眸,有些胆战心惊,又不敢违拗主子的命令。

    任谁都知道宋贵人不好惹,还得皇上宠爱,半月后就会是皇后娘娘。然而宫中主子谁乐意让宋贵人当皇后呢?

    “她怎么这么拽?”宋姣姣乐了,眼前浮现出作妃那张中二的脸,果断不给她面子,“那我不去了,刚刚感染了风寒。”

    业业仿佛早就料到她不会配合,将作妃要求的话说与她听:“宋贵人还有一块玉在作妃娘娘那里……”

    执笔的手顿了顿,那块宋姣姣从小一直戴着的玉,是她与亲生父母的唯一联系,原本是要送给贺昭一起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