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下旬以后,各批次院校的录取通知书都已经陆续发放。

    江飞和许肖蓝都考去了很远的外地,2700多公里的距离,连坐飞机往返都需要要花上好多个小时。除了要去A市的明寒和林霁,留得稍近些的是顾鸿一和赵子律,两个人分别上了邻省同市的美院和体院。

    好在这场青春必经的离别并没把他们分得太碎,偶尔有时间还能两两聚聚,放假了也总会有回归故土,再把酒言欢的时候。

    最后一场团建是八月中旬在小绿姥姥家的小院子里进行的,算不上什么隆重的升学宴,只不过是各自临行的送别。

    那天晚上众人围坐在噼啪作响的碳火堆边,诱人的烤肉香从繁花锦簇的庭院里一直飘散到村尾处不知名的人家。

    除了有胃病不大能饮酒的林霁以外,大家都喝了不少。笑着嚷着,一杯杯敬给过往那些轻狂又欢闹的日子,也一瓶瓶赠予未来不能再同行的崭新岁月。

    在那种近似胡闹的狂欢中,林霁看着自家男朋友被接连不断地递瓶劝酒,虽然有些不悦终究却也没拦着。

    毕竟他自己只来这里一年就已经有了不浅的感情,而这群人之间却都是十年的发小老友了,总是需要用更热烈的方式来慰藉离别。

    众人都渐渐被醉意俘获,意识不清楚下更加放飞自己,不满足于在桌边围坐又开始手舞足蹈地闹腾起来,呼啦啦的一群,从院子里挪到室内乱窜个不停。

    林霁的耳膜实在受不了这些刺激,独身去厨房躲会清净,顺带煮点解酒的酸梅汤。

    空了大概20多分钟,端着茶盘再回到屋子里时,一群酒鬼已经消停下来倒了满屋了。

    穿着件无袖连帽衫的明寒被两个烂醉的直男像叠积木一样压在单人床最下面,挣扎不开干脆放弃,半截细长匀称的小腿还垂在床沿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似乎是因为在半醉半醒的迷蒙之中看见了某个亲切身影,悠哉晃腿的人轻哼一声。

    “救命啊……”

    草。林霁头顶嗡地一下,也没看清那俩不要脸的家伙都是谁,两脚蹬踹下去,捞起了最底下的那个。

    这是又喝了多少?憋着火气与他疏冷又禁欲的眼神对视片刻后,竟然听见一声有气无力的“谢谢你……”

    林霁一边看着满屋狼藉,一边不留情面地冷声回应:“谢你大爷,你给我出来。”

    顺势抓住他的手,拽着踉踉跄跄的男朋友一路走出院子,停在了并不疾凉的风口处。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看着这家伙醉成人畜不分的样子,还一个劲往别人怀里钻,林霁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鬼知道他刚才是怎么被人压在屁股底下的。

    “你别靠着我,自己站着。”

    即便听出身边人语气不善,明寒也没撒手,讨好地扬了扬唇角,环住脖子就要往上亲。

    林霁哪里肯依他,喝多的就在大街上献吻那还得了?一把揪住怀里人的头发和自己的下巴拉开距离。

    “姓明的你是不是想死啊?能认出我是谁吗你就敢亲?”

    几次主动欲倒的人闻言嗤地一声笑,低低地埋着头回应:“能……你是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