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珑猛地呛住,疯狂咳嗽,偏乔欢还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那里,口中道:“我说真的!”

    姬珑一张脸都咳红了,死死瞪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字,“闭嘴!!”

    乔欢轻嗤一笑,抬手在他额上赏了颗爆栗,“终于肯开口了”,她倒了杯酒递给他,懒懒向后躺在铺地的苇席上,望着满天繁星,“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们小乔年纪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姬珑正饮酒平复心绪,又听她道:“话说你今年十五了,该行及笄之礼了。”

    该行及笄之礼的岂会是他……姬珑默默饮了半杯酒,也后躺在苇席上。

    他身子刚一沾席,就听乔欢道:“离我远点,你这又吃鹿肉又吃酒的,待会儿又控制不住自己,要我帮忙,叫府里的下人撞见了,还以为是我道德沦丧,在欺负你呢。”

    他是那样的人吗?!!!

    姬珑偏挨她挨得近近的,乔欢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双颊红红,晶亮的眸子总像是带着气,也好像只有对她时,总是动不动就生气,她伸手戳了戳他脸,“我问你件事,认真的。”

    姬珑看她一脸严肃,等着她的认真问题。

    乔欢问:“你对承熙兄,真的没什么吗?”

    这话一说,小老弟眸子怒气立马飙升,腾地坐起身来要走,乔欢从后把他按住,“好啦好啦,问问而已,怎么又生气了,你是气做的吗?真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又香又红又扎手。”

    姬珑哼了一声,“那你呢?”

    乔欢反问:“你觉得呢?”

    姬珑想了又想,想不出来,乔欢好像什么都像,又好像什么都不像,无定形,无定影,默了半晌,也说不出她像什么。

    乔欢轻笑,“看来在你心中,这世上没什么足以形容我了。”

    姬珑懒得理她,自顾倒酒喝,乔欢叹了一声,又倒下去了,问:“你平日做梦都梦到什么?”

    姬珑才不会告诉她,他老梦见她前世杀他那一刀,只道:“我不做梦。”

    乔欢总觉得黄昏那个梦神神叨叨的,怎么那么巧,她梦见他藏身在昭阳馆外的古榕树上,醒后爬树一扒,他果然就在树上睡觉,这是预知梦不成?!

    当世有“占梦”一说,乔欢问小乔:“真的假的不做梦?你傍晚在树上睡觉那会儿,就什么也没梦见?”

    姬珑那会儿还真做了个恍恍惚惚的梦,不过不是梦见她杀他,而是梦见前世的他,闲来无事,常藏身在这榕树上,看看她在昭阳馆做什么,记得有次,春光晴好,舒适惬意,他倚靠着树干渐渐睡着了,后来被一阵肉香味给熏醒,乔欢召集了一帮人在树下烤肉喝酒、载歌载舞,弄得他没法脱身,只能在树干上干等,等他们宴散离开。

    他等啊等啊,等得饥肠辘辘,最后人终于散得差不多了,就剩乔欢一个,还在下面慢悠悠地烤啊烤,他等得恼火,可又不想功亏一篑,让乔欢知道他在这里,毕竟她说和他“没眼缘”,一点都不在意他,只当没他这个弟弟妹妹。

    到最后,乔欢终于走了,他赶紧下来饱餐一顿,肉烤得很鲜美,酒也很香醇,就像……就像现在这样……

    傍晚那会儿他睁开眼望见乔欢时,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犹在梦中,毕竟现实中,乔欢从不知道他藏身在这里,可她来了,爬树玩发现了他,这是前世从没有过的事,今生与前世,确实有许多不同…………

    也许这辈子,他与她,不会走到前世生死对立的境地,她也不会拿着那柄金错刀,插进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