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乔逾披着被子坐在床边吃饭喝汤的时候,宋峻北站在窗台边已经打了两通漫长的交代工作的电话过去了。

    乔逾抬头看向那还有大半瓶药液的吊瓶。药水一点一滴地落下,吊瓶架上还另挂了两个空瓶。可要等这最后半瓶打完,不知道还得几个小时。估计不到半夜乔逾是下不了地了。

    可金主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峻北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随便旷工请假,滥用职权的那种老总。

    于是等他回来之后,乔逾歪了歪头,试探着问他:“宋先生,你公司那边的事情不要紧吗?我都耽误你一天了。”

    乔逾默默地收拾好了餐盒,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但现在我已经好了,不用特别陪护了。晚点吊针打完了我就自己坐车回学校去,宋先生你不用一直留在这里等我的。”

    “况且,”乔逾装作无所谓,用冷淡不在乎的口吻重复了那句话,提醒道:

    “今天是周一。”

    宋峻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离到病床旁还有一段距离,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中间,令宋峻北不能走近。现在乔逾一开口,宋峻北就仿佛连跟他呼吸在同一片空气里都是犯了错。这才懂得言意凛冽,有多容易伤人。

    “……”宋峻北如鲠在喉。“……是,我是挺忙的。”

    乔逾低头不言。他以为他们在周一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真的将人赶走了。

    可金主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峻北在沉默了几十秒后竟然直直走过来,重新在那张陪护椅子上坐下了。

    他当着乔逾的面按下关机,然后将手机磕在床头柜上,不再看这引发焦虑的罪魁祸首一眼。

    “可是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宋峻北冷着脸说。

    好似今天本该是计划之中的休假,而这些工作电话才是搅得人不快,坏人好事的不速之客。

    再看向乔逾开口时,宋峻北说得正气凛然:

    “以及,今天虽然不是周日,但我们也没有画画和取材。”

    “所以这不算违反协议。”

    想用一纸协议绑住他人的人反倒自己坠入陷阱,越陷越深,被牢牢束缚住了。

    宋峻北毫不心虚地说:“我就再待一会儿,陪你打完针好了。免得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偷偷哭鼻子。”

    “我哪有动不动就哭啊?”乔逾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又隐隐有点想笑。“还有宋先生,你这是在狡辩、钻协议的空子吧?”

    宋峻北颔首:“不错。”